蒋太生当然不敢对儿子说出自己本想独占这笔钱的意图,他只有从侧面提到了何树田,说是何勇托何树田交给自己的他发的奖金,奖励对象是自己和能自己一起修电站的那帮民工。
儿子终于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,蒋太生也答应儿子他只留几百块钱,余下的全部发给民工们,但他要求儿子绝对不可以以这件事为蓝本创作作文,还告诫儿子,这事露出去对他以后包工程不利。
待儿子走出卧室门后,他老婆又进来了,他把自己分钱的事通给了老婆,老婆很赞成他只分两千给民工,他答应了,却不知儿子在门外听到了他夫妻俩的密谈,儿子认为父母亲不地道,就把此事闷在了心里。
儿子听话地没有把这件事在学校张扬,却在重读鲁迅先生的《一件小事》时,让先生那句让车夫的行为压出自皮包下的小来所震动。
他根据自己的经验,知道匿名被对方是不可能知道写信人是谁,对于父亲的自私与小气,他凭自己在学校所受的教育,他是对他们不耻的,他也想找个地方问明白,父亲这样做该不该受到惩罚。
自己的生活来源现在根本离不开父母的提供,他也不想让父亲因为受到众人的指责而从此揽不到活干,自己不也断供了吗,书还读不读。
带着这种矛盾的心理,蒋永生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,他要让社会来批驳他父亲这种做法,却又不想实则上伤害父亲,他要学学匿名的方式把自己家里的事公诸于社公,但觉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指的对象是蒋太生。
蒋永生毕竟没有社会经验,他的匿名信在写的时候,就想该寄给谁,可凭他所知道的官员中,只知道县长姓王,在他的意识里,县长应该是县里最大的官,就该找他这样的人,因为他的话蒋永生认为在青山这个地方应该是一言九鼎。
蒋永生为了达到既不牵连父亲,又引起县长重视的目的,他在信中用大量的篇幅来为王县长唱赞歌,就差把他捧成包青天了,而对于父亲的事,就用非常隐晦的燎寮几句带过。
本来蒋永生想把信送到镇上去交的,却发现自己没有时间,他碰上陈邮递员来公社中心校时,趁他送邮件去办公室的机会,他偷偷把自己的信塞进了他那个大邮包里。
陈邮递去镇上取件时发现了邮包里这封信,他正准备投进邮箱时,发现信没有寄信人地址,又发现是寄往县上的,他有做好事的习惯,怕这封信达不到目的地被退还,他于是信封上用铅笔写下了很不起眼的龙潭两个字,以备在退回时自己知道。
就因为这一帮倒忙,让蒋永生的匿名信变成了四不象,王县长轻易看到了那两个小字龙潭。从而使蒋永生的匿名信闹剧演砸。
看到龙奇等人来找父亲,放学回家的蒋永生心里慌了,当他知道这些人是县纪委的时候,他以为自己给父亲带来了大麻烦。
一人做事一人当,蒋永生不想让自己的过错让父亲来承担,他打定主意之后,就开始找机会了。
龙奇去上厕所,蒋永生知道他是这些人的头,他悄悄地跟了过去,在背着别人的地方,他把自己为什么要写匿名信的的经过都向龙奇坦白了。
龙奇听了蒋永生的要求后,他开始安慰起眼前这个少年来,他保证不会对蒋太生有伤害之后才结束了与蒋永生的私人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