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她原本就打算把所有话都说清楚,因为本来昨晚喝醉之后也都坦白得差不多了,早上醒来因为宿醉脑子又晕又乱才想逃。
可话都说出口,到了最重要的那个原因时,却因为病症的难以启齿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她正纠结该怎么告诉他,可忽而听到他轻声:“我知道。”
池悠悠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他,“你……知道?”
他目光淡然,情绪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,“嗯。”
她有些懵,便也先没去计较他是怎么知道的,面上有不自然的窘迫感,接下来的话更尴尬。
“你既然已经知道了,那应该就知道这种病……它,”
她还是很难坦然的讲出来,于是垂眸。
怎么说呢。
“它会隔断我们之间的距离,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密……”
好奇怪,好奇怪,这是什么话。
此时此刻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精准的表达她内心所想,有些急躁,连同小耳朵也涨红,一直到耳根处。
最后她也放弃了,反正他已经知道了。
她索性破罐子破摔,话说的很理智,但语调有些不情愿,“你应该都明白,所以我们不合适,就应该分开。”
说开了也好,就不会有更多的误会。
更何况他本来就很好。
她不要多想,他放弃她的话,也是做了正确的决定。
祁薄砚薄唇翕动,几次欲开口说些什么,但考虑到她,还是先咽了下去。
只是看着她小脸上的表情,一会儿拧眉忧愁,一会儿又跟快哭了似的委屈,一会儿又强撑着装作风轻云淡。
他心里五味杂陈。
最早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想让她无忧无虑,可没想到因为他反而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无形压力,明明一开始她不是这样,至少是恣意快乐的。
想说的话很多,然而此时却只能慢慢来。
他喉咙微涩,所以音调发沉,“怎么就……不合适?”
“就是……”
池悠悠在想怎么表达,但都找不到更好的方式,于是脑子一热,比喻道:“就比如说你要是不举的话,你是不是也会选择跟我分开?”
祁薄砚额角突突跳了两下:“……”
池悠悠看着他明显如墨般黑下来的面色,结结巴巴道:“我,我就是,我就,我就类比一下……又不是说……你……不行……”
再说了,现在是她不行。
祁薄砚看着她急忙解释的表情又觉得有些好笑。
她这张小嘴真的是……让他又爱又‘恨’。
可到底一直在顾忌她的心理状况,他仔细斟酌着没说其余重话,只低眸认真觑着她,总算不再是对着他是冷冰冰、刻意疏远的一张脸。
想多看她一会儿,便有一阵没开口。
可这沉默却让池悠悠心里在打鼓,她仰头看他,不知道说什么好,又觉得他看她的目光颇有点深不可测的‘意味’。
那眼神盯得她……
“你在想什么?”
好歹说句话。
怎么一句话都不说。
男人长指轻扫了下她娇嫩的脸颊,唇角挽起浅浅的笑弧,目光黏连在她脸上时带几分暧昧。
“在想你想表达什么。”
后面那句话声线有那么几分慵懒散漫,带着股子……调情的味道。
“所以你还是很想和我……”他话语一顿,一双桃花眼里按捺不住对她的心思,“……亲密的,是吗?”
池悠悠微微瞠目,脸颊被他扫过的地方带起一抹嫣红色。
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带着很重的色气,让她连刚刚都说些什么都忘记了,耳边只余节奏乱了的心跳声。
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