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夫,不如你帮我看看吧?”壮汉心下一横,来都来了还是看了病再走。
既然可以选择,壮汉当然选择年纪最长的大夫,论起经验来也要比其他大夫多。
壮汉觉得龚大夫的话里必然有水分,他合理怀疑两位年轻女子都是这个医堂东家的女儿,学了点医术,特意来练手的。
“自然可以,你请坐。”
此时,日头已经升高,诊堂内被太阳晒的有几分热,而壮汉却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。
“你怕冷?”龚大夫搭着壮汉的脉,此人就是一个彪形大汉,按说不至于体虚怕冷。
“大夫,我十分怕冷。”壮汉也不隐瞒,老老实实的说着,“我看过几个大夫,喝了好多补药,仍是怕冷,还一年比一年怕冷。旁人都笑我虚长一个大个子,夏日里还穿棉衣。”
壮汉说起自己的心酸就停不下来,滔滔不绝,就差哭诉。
原来壮汉几年前就开始怕冷,大夫一看就说虚,虚就补,越补身体越虚,到最后连活都干不了,大夫就让他休息。
“上有老下有小,我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丁啥也干不了,只能在坡上放小羊。”
龚大夫松开给壮汉把脉的手,吩咐伙计在后面的药柜里取出附子这味药材给壮汉看。
“你先前的药里可有这味药?”
“有的有的,”壮汉对附子印象很深刻,“大夫说治怕冷就得用这个附子,药量加到一两了。”
“一两?”
龚大夫皱眉沉思,附子主治亡阳虚脱,四肢厥冷,有补火助阳、散寒止痛的功效。但附子有毒,用量一般不超过五钱,用到一两还没有成效,只怕是药不对症。
龚大夫又嘱壮汉伸手,重新给他把脉。龚大夫脸色渐渐深沉,壮汉的脉沉而弦、按之有力,再看他面色黑黑,双目炯炯有神,不像是虚弱的样子。
“孙大夫,麻烦你过来看看。”龚大夫扬声呼唤孙明珂,换作以前他是不会和别的大夫商议病患怎么治疗的。
孙明珂和柳依依来了以后,永升堂的大夫更像是一个团队,对于疑难病例都是共同讨论着给予治疗。
这在别的诊堂是不可能发生的事,其实龚大夫刚才也犹豫过。按他的惯性思维,应该先给壮汉下驱寒补虚的药方,但他发现了矛盾的地方,要是再继续前面那些大夫的治疗方案,他良心难安。
“怕冷,附子的量已经用到一两都没有成效,我看着不像体虚。”
“只根据表象是怕冷畏寒就用附子,是不行的。”
龚大夫让开座位,让孙明珂坐到壮汉对面看诊,孙明珂也不客气,直接坐下,伸手给壮汉把脉。
壮汉十分不情愿,但病已经看了一半,他不想再去别的医堂折腾。之前他就看出来了,这位大夫都到了研磨写药方的那一步。突然让这位姑娘过来再看,肯定是故弄玄虚。
“劳烦你张嘴看看。”
壮汉脸色越来越不好,渐渐有些愤怒,这个小姑娘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,还真假模假样的看起病来。
“平日里可是有些尿黄?”孙明珂把脉的手已经松开,提起桌边的毛笔就写药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