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的,孙大夫!”
伙计作为杏园的东家之一,为了省下请人杀鸡宰鸭的钱,有了这些活计都是亲自动手。
长期杀鸡的熟练让他动作利落,三两下就接好了鸡冠血。
“多谢!”
“孙大夫,这鸡怕是活不成了。要不我花二两银子买下,拿到杏园去卖了?”伙计提着还在扑腾的公鸡,等着孙明珂指示。
“一只公鸡哪值二两银子?”药童小声嘟囔,他理解不了伙计的行为。
白术却是明白的,伙计不过是看在孙大夫的面子上,才愿意出高价买一只马上就要死掉的公鸡。
“不用了!”孙明珂微微笑着,“这只鸡算是治过病的药渣子了,拿到后厨去炖了,给佩娘送去。”
“诶!好的,孙大夫!”伙计得了话,转身就走。
孙大夫就是心善,黄佩娘如今还在奶孩子,是该多喝些鸡汤。她专程说是不用的药渣子,就是为了黄佩娘吃的心安。
孙明珂将温热的黄酒倒进鸡冠血里,把它摊开,又取了一点蜂蜜搅和在一起,便端到床边,请李夫人坐起喝药。
李夫人神智昏昏,也闻不到血腥味,借着孙明珂的手,一口就将不多的药喝了下去。
“好了,让李夫人休息一会儿!”
孙明珂将床边帷幔放下,给李夫人的婆婆叮嘱了两句便回到了诊案边。
“这……就好了?”药童有些不敢相信,常听闻孙大夫用药精且少,但他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少法。
白术没有吭声,只闷头想着鸡冠血的作用。
“不扎针吗?”药童捅了捅白术,“孙大夫不是最擅扎金针吗?”
“那也得对症才扎!寻常病症靠着药物就能治好。”白术微微仰头,这些人根本不知晓他师父有多厉害!
马大夫拉过一张椅子,坐到孙明珂跟前。对于这个病案,他还有很多话要说。
白术立马拉长耳朵听着,又从随身袖袋里掏出小本子,拿起炭笔开始记着。一旁药童时不时说话打扰,白术都不为所动。
很多年以后,药童回忆起幼年求学时光才恍悟。有的人真的靠后天努力超越了天赋异禀的人,白术师兄和千鹤师兄能成为永升堂新一代坐诊名医,便是靠的自身努力。
“《伤寒论》里面有一句话‘伤寒脉浮,发热无汗,其表不解者,不可与白虎汤’。”孙明珂说着便翻开《伤寒论》,指着对应的文字。
马大夫心中郁郁,托孙明珂和柳依依的福,这本医书他也是通读过的,手边还有一本手抄本。
“孙大夫你常说《伤寒论》有法有方,如今再看这句话,我就明白了。这些地方就是法,有法就有所遵从。”
马大夫暗下决心,回去还得再研究研究,把这本书吃透。
“师兄,吃什么?”门口的药童拉住路过的千鹤,他恍惚听见千鹤说中午要吃好的。
“你们猜猜,今儿中午吃什么?”千鹤停下脚步,脸上透着一股神秘。
“公鸡汤!”白术想着刚才取了鸡冠血的那只大肥公鸡,佩娘姐姐一个人指定吃不完。
“不对——”千鹤伸出食指摇了摇,接着背起手就走了。
“千鹤师兄——”
药童探头出去,各种香味袭来,搅起他一肚馋虫。
“什么东西这般香?”
“啊!是小白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