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,终淬宫,难钟殿。
清冷的殿内空旷寂寥,唯有一只残烛照亮角落区域。
地榻上,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人侧卧在床。
一阵寒风透过破窗,吹得女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。
“吱呀~”就这时,殿门被人从外推开,紧接着一阵急促步声响起。
女人疑惑侧身,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中透着困惑。
小宫女慌张入殿,见女人转身急步上前跪倒在侧。
“媛萼妃,大事不好了,陛下他驾崩了!”
“什么?!”女人惊坐而起,到了一半只觉目眩头晕,身体向后猛的倒去。
乾阳宫,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放置其中。
棺材高三尺六寸九,宽四尺七寸,长八尺五寸二。
尸体躺在其中,便是那遁去的一。
搭配十样至宝,便将陈道祖这短暂的一生补全完整。
殿中无人守灵,单在殿外起八尺法坛三座。
僧道儒,三家各念各经,为皇帝歌功颂德安魂送升。
待至到了深夜,念经的已经连续轮换三批。
殿外护卫的太监宫女早就疲累听够,恨不得将耳朵拿鸡毛塞住。
就这时,殿后小窗被人推开,一道人影艰难翻窗而入。
“咚~”终是不小心绊了脚,额头抢地发出了声音。
守在窗外的小宫女四处张望,狠怕有侍卫过来查看情况。
许久之后并无人来,她提着的心这才重新落肚。
棺材前,来人泪眼婆娑无声哽咽。
许久过后,喃喃自语词句带悲。
“七月七日长生殿,许得白头不见卿。宫墙高锁情爱恨,终是黑发送郎行。”
棺材里,打从之前那声“咚”开始,晕晕乎乎的陈道祖便已醒转。
看着周围环境,想起昨日八叔拿盆扣他,忍不住感觉脑壳痛。
“相见时难别亦难,余生无趣随风残。曾言君做大鹏起,妾身愿随九重天。”
“咚!”
棺材里,陈道祖只听一声巨响,只觉身下棺材都颤了三颤。
“媛萼妃!?(???;)快来人啊,媛萼妃在陛下的棺材前撞死了!”
一阵喧闹,三刷三洗,五更方静。
殿中人去独留一人,却是个端庄美妇,独自守着金盆烧着纸钱。
“黄金扑道钱开眼,帝君轮回转生难。阎王问你功何许,百子夺嫡后宫乱。”
“皇亲国戚往日和,今朝兵戈已相见。提莫狐媚攀国舅,马球打到皇城前。”
“人言昏君难投善,天下无人把你惦。慈母败儿本怨我,只求判官能明断。”
“生你七斤八两三,怀胎十月临盆难。疼惜宠爱于一身,养而不教害不浅。”
“年过三八便为寡,四十出头儿不见。残命提纱照轻影,为你修方来世缘。”
“儿啊,母亲这一走,只怕来生亦难见。”
“媛萼妃我一并带走,这深宫之中不是她这般天真的人该出现。”
听着步声拖沓走远,陈道祖陷入了沉思。
未至天明又闻步声,却是二人相继进入殿内。
“(っ°Д°;)使不得,莫贵妃万万使不得,此处可是乾青殿,专门用来停放先帝棺椁之所。”
“(?ω?)Q国舅爷!您看这马球它圆吗?”
“圆,珠圆玉润!”曹国舅见球吞涎,下意识就摸向球杆。
“其他的地方平日里咱们都可打球,唯独这乾青殿,只有这几日才最安全!”
曹国舅闻言向棺椁看去,突然有种解锁新地图的成就感。
“国舅爷,来嘛!大不了,人家让你三球,多给你开放个洞口喽。”
“( ???)っ四球,你让四球我这就提棍上马!”
闻听棺外吱吱呀呀,熟悉的声音韵律,让陈道祖愈发平静。
人不死难见真评,人不死难见真亲,人不死难见真心,人不死难见真人!
八叔,我谢谢你,你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。
轩桦关,一名武将守在关前,眼见一队车马来到,赶紧带人迎上前去。
“末将熊粗墨,带队在此恭候八王爷多时。”
陈明熙环视四周,发现他身后跟着精锐重骑兵过千,忍不住暗自咋舌。
“( ?_? )老熊还真是舍得下本,连精锐的灰熊军都派出来了。”
“?(???;)王爷,我们是飞熊军,那个字念飞!”
“( ???)っ好的灰熊军,没问题灰熊军!”
熊粗墨眨了眨两颗钮扣般的眼睛,直到陈明熙带队入关,都没提起勇气再次纠正。
无它,只因他背后背着条咸鱼,上面还写着道祖御赐。
古班城,樊德标站在城头眺望远方。
提摩西站在他身后半步,随着一同看向天边夕阳。
“城内各处都收复了。”
“七八成,偶有些世家大族借着院墙还在殊死抵抗。”
提摩西答完,就见樊德标回头挥了挥右手。
“士族可杀不可辱,火烧送其见阎王。莫待入夜赤焰烈,民心难堪业几场。终是负了报国志,莫让苍黎恨满腔。霹雳手段夺城易,菩萨心肠定城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