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玉和潘声皆是目瞪口呆。
她们大人在意孩子,却忘了,孩子也一样是在意她们的。
“你们几个也是这样想的吗?”宋清和望向另外三个孩子。
三哥小脑袋点了点,却不敢,或是不好意思多说话。
今日他们见识到的差距,不仅是学识上的,不仅是课业上的,更是家庭上的。
确实不乏不如他们的家庭,但是更多的是比他们更加富裕的人家。
念书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可是孩子们知道,他们能够出来有多么不容易。
更知道,远方的故乡还要家人等着他们的好消息。
整个家为了他们几个付出这样多,但是最后似乎并不能得到什么,这并不值得。
宋清和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你们听着,如果只是念书不行,这并不是辜负我们。只有将来,你们变成了一个卑鄙龌龊、恶贯满盈、丧尽天良的人才是辜负我们。”
“人生的意义并不只是位高权重,荣华富贵。”
“这一次出来,其实不仅仅是为了你们,而是我们大人们也想出来看看。天下之大,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看尽。不管你们最终能不能走上期望的仕途,这一次旅途,我们都很满意。”
宋清和说的这些话,并不全是为了安慰几个孩子,也是自己真心想的。
她想回上京看看,那里是她噩梦的来源之地,也是她此生无法割舍的记忆。
“你孙婶婶说的不错,天底下可行之路多的是,你们若是真心想要报答我们,不是非得走这么一条路。就是试一试,不行,咱就换条路走。”
“嗯。”
几个孩子闷声回应。
宋清和也知道,这种不甘的情绪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。
也不强求,让他们玩去,也是给他们思考琢磨的时间。
“我还真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小,竟然就想了这么多。”
“不过还是欣慰的,孩子们有心了。”
宋清和道:“就怕他们心里有了执念,非此不可。好在今日是说出来了。”
潘声也说:“以前就有听说过,有人一辈子都在科考,一辈子都在想考取功名,最后都不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参加科考的,只是放不下。科考之后,或是喜悦的,或是失心疯的,或是自行了断的,不用打听就能知道。”
“只希望他们能想明白。”
之后观察了几日,发现就连一向最不上心的孙谦也格外用心了,几人才算是放下心来。
却还有一件事,让宋清和颇为担心。
“今天徐日新病恹恹的,好像没什么精神,我跟他说话都不搭理我了。”孙谦在帮忙择菜,委屈道。
“他不是一直都是那样的吗?人家本来也不愿意搭理你,是你自己非要凑上去的。”宁怀远揭穿他。
“我们每天都在一起,他平常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,平常可不像是今天这样感觉路都走不稳了。”
孙谦将手里的枯叶摔在宁怀远脸上,“还有啊,谁说他不愿意搭理我了?他就是比较害羞,说话不大声而已。”
宁怀远立刻回击,将菜叶梗丝丢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