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学说吗…”
利奥波德摇了摇头,道:“若我未去过大炎,恐怕此刻还会沾沾自喜,认为自己在军事之道上前无古人…”
\但此刻看来,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…\
郑彬点头:“大炎总是能人无数。”
当下的各个国家,都有种类似大炎的习俗,更何况上个时代的遗迹文明尽是大炎古语,时至如今,人人并非大炎国土之人,但耳濡目染之下,也被大炎的文明学识给熏陶了个七七八八。
“多年以前,我曾在大炎见识许多能人,时至如今,已然习惯了大炎的日常生活。”
“所以…”
郑彬脸色冷漠下来:“时局之外,大公就独善其身,置之二位帝候不顾?”
听着郑彬冷言,利奥波德面色沉寂下来,举棋不定。
“……”
“巫王统治下臣危民惧,舌喉终日游走,将整个莱塔尼亚变成其血腥玩物,你难道没有任何想法吗?”
“想法?”
白子落在棋盘之上,攻势变得密集,而黑子彼此整合,间隙游走,将白子的攻势尽数抵挡。
“你知道巫王有多么可怕吗?”
“当那个人站在巫王塔的顶端之上,释放他的源技,所有的莱塔尼亚人都会因为巫王的力量而跪伏在地。”
“当一个巨人压在虫豸身上时,虫豸的想法又能有什么用?”
棋盘之上,白子分路散开,将黑子包抄而起,而黑子依然坚守内地,意图反扑。
棋局已然彻底是定死,黑白二子塞满整个棋盘,已然是无处下手。
而郑彬一眼都没望向下方的棋盘,看向利奥波德,继续道:
“你身为莱塔尼亚的大公,麾下军伍无数,近城之领数十之座,当真是个‘虫豸’?”
“……”
利奥波德停下手中的落子,抬起头来:“我们换一个话题吧,郑将军。”
“……”
利奥波德缓步起身,右手往后一扬,看着远方的围墙,围墙之上,身着甲胄的军伍已然森严伫立,而那独属于莱塔尼亚的旗帜迎风飘扬,他低沉道:“你觉得军事对于一个国家而言,是必要的吗?”
这个问题很复杂,也很简单。
若是外人小国,皆言语军事之重,比如当下的乌萨斯,就是军事起国,可谁又知道,乌萨斯的军事起于一个人的理念。
为子民争地,争取在这片大地谋夺一片足以所有乌萨斯人生存下来的土地。
时至如今,乌萨斯已然是俯视各国邦的军事国度,然而——
若是理念畸变,军事在转眼间就会变成自毁长城的祸事。
望着血面人沉默的模样,他低笑道:“对于巫王而言,我等接下来要去的高卢战场,于他而言只不过是顷刻之间就可定死的战场,而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为他打仗?”
“我们在那个人的眼里,不过是个玩物。”
“多年以前,我曾经与巫王是好友,时至如今,我连看他的胆色都已然缺失,你觉得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听着利奥波德的简短自述,郑彬已然明白。
这位莱塔尼亚的大公,是如何的恐惧着那位存在,可即便如此……
又岂能失了人该有的血性?!
看着子民被逐一杀死,化作舌喉,见者难道就真的能数若无睹?!
莫非人老就真的性子淡泊,血冷心铁?
“我知道你所恐惧,但我也绝不会认同你的理念。”
利奥波德低笑道: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
“按照你所自述,你只不过是个外人,对于莱塔尼亚的局势入手,届时你又该如何自处?”
风萧萧落,一片乌云自空际上划落,遮蔽住半数天空,乌云之下。
血面人说出自己的答案:“届时,若是二位帝候有意……”
“我替你们伐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