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有愤怒、也有为其感到痛惜的种种古怪情绪。

似乎那些过往的片段记忆，在轻而易举的干扰着他。

“巴兰西……地界外将近百万的尸骸，是你们做的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巴兰西、罗斯拉、安丽雅、所有的所有……都是你们做的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郑彬一直在问询，而邢阵却是一直缄默着，开不了口。

他很想辩解，言语着自身的委屈，可……

苦难难道能被外物的粉饰中，变得不值一提吗？

苦难就是苦难。

死亡就是死亡。

手上沾染的鲜血……就是沾染了鲜血。

天族，在神族的指示下，布局屠戮了近大半主城、各处分队接连划分各处主城、城镇，不断清洗，剥夺生魂，这就是事实。

他张开那苍白的嘴唇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们……只能这么做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只是……为了活着。”

郑彬的语气毫无情绪：“为了活着，就必须去剥夺他人的性命？”

“对。”

邢阵面色麻木：“像是这种事……我们已经做了很多、很多次……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郑彬点点头，看向其背后那片荧幕，此刻……那些荧幕散发着令人感到不安的红光，几乎闪亮半片空间。

红色的荧光顺着空气，照耀在他那空洞，只剩下血色的面具上。

‘噗嗤——！’

一声血肉撕裂，一个老人连退几步，一把黄中带红的长刀直接贯穿他的胸腔，直直钉在荧幕边台上。

“邪魔……碎片？”

邢阵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郑彬右手上的兵武，嘴间喃喃。

“为什么……他们会跟随着你？”

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
郑彬无言，抽走火种长刀，望着浑身脱力的老人，往荧幕方向走去。

“哈哈……”邢阵感知着嘴间的血腥，目光有些疲惫的盯着荧幕的边角。

他低声喃喃：“虽然不知道……你是怎么让这些畸形的碎片跟随你，但是请好好善待他们，他们……本该是我们、不，是曾经那些人应该留下的火种。”

“……”

数分钟后——

‘滋——————！！！’

高昂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这片控制中枢上，邢阵扯起嘴角，望着不断操持平台上的血面人。

“你不知道吧，每一个城师……都会在移动主城布下后手，为的就是将整个城市变成炸弹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郑彬头也不回，手指点落在荧幕之上，依稀可以看到各处的城市源石路线，此刻那些路线像是膨胀的气球般，不断往外扩散……

“只要一个小时，这整座山阙会在源石中心总台…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输出，最后……这整座城市的人，无论是谁，都跑不掉……哈哈咳……哈哈哈哈！？！”

邢阵说着说着，更是笑出声：“你们这些家伙，别想染指这座城市的任何！任何一个地方！”

“想要的话！那就尽数死在这里！”

他本该离开。

但是他没有。

只是因为……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。

阔别近四千多年，再回故土，他已然决意死在这里！

至于这些外人……

要不滚，要不就都死在这里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