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辞晚跟着丞相走了,秋辞暮也跟着自己的父亲回了后院。
后院很大,父亲住的宅子是当家夫郎住的最大的房子,虽然重病,但丞相的观念在那,即使是重病,也依旧是父亲掌权。
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怎么样,至少和母亲其他小侍没什么两样,父亲生他却并未养育过他,也从不在意他过得好不好。
他是后院的掌管者,需要公平,本来身体就不好,掌管这些事务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心思,根本没有心思来管他。
更何况如果多管了他,就会给其他小侍留下把柄。
这是父亲亲口说的。
但秋辞暮不明白,分明母亲注重嫡庶,即使多一点关注也没什么关系。
后来他发现,其实是父亲根本不想管他。
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,自己只是一个儿子,管太多也没有用处,这样既能不让他留下把柄,也能让他轻松许多。
至于姐姐,说他漠不关心是真的,但是关心也是真的,关心学业,不关心身体,姐姐离开和落第时,父亲都生过两次很大的气,紧接其后的是重病,当时母亲甚至求进了宫中请来了御医,这才勉强救了回来。
只是在人前更加淡漠,没有太多的态度。
只有在他嫁入宫中时说了许多话,无非就是要抓住女人的心,稳住地位。
秋辞暮不爱听,也并不准备照着他这么做,但还是耐着心思听完了,以免刺激到他。
“君后近来过得如何?”
“尚可。”
他们的聊天愈发生疏,除了两句问候,甚至找不到什么家常的话来说。
秋辞暮看着他又白了几分的鬓发,沉默地走着,一直坐在位置上,吃着对方精心准备的他并不喜欢的糕点,突然有些思念木辞晚。
想着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,想着马车上全是符合他口味的糕点,想着对方的容颜,一颦一笑,想着对方握住自己手的温度。
那一瞬间,他甚至不想待在这个冷清得过分的地方。
因为他发现,这里甚至没有木辞晚身边自在。
在木辞晚身边虽然他有意隐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,可是依旧会在对方面前展露情绪。
可是在这里,即使他的内心没有这个想法,他依旧是冷着脸,心中激不起半点情绪。
已经麻木了。
从父亲的院子里出来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将压抑的氛围抹除,似乎还能听见父亲低低咳嗽的声音,顽疾,压在他的心头,也压在自己心头,更压在姐姐心头。
看着熟悉的景色,又不由得想起了姐姐。
也不知道对方如今过得如何了。
宅院的旁边就是秋辞暮自己的宅院,再怎么也是嫡子,表面上要过得去,不过因为他住在这里,父亲没少给庶子他们多送些东西去,到了秋辞暮手里就寥寥无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