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追出去不到一里路,连山还没下,凌东就忽觉体内的真气似乎有些不对,一束非常奇怪的真气,随着他自身真气的不断震荡,正从全身各个部位渐渐凝结起来。
而这道真气性属至阴,与他此刻的真气彼此排斥。于是还没有运转的一半,就顿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。一时间,他顿觉周身经脉都开始纠结起来,痛苦难当。
这时候,他正在急速的飞驰之中,被体内这么一搞,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。
“这又是闹哪样呢?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呢?”
可是他再不情愿,自己的身体也已经无法动弹了。无奈之下,凌东只得在怒吼一声之后,放弃了对姬如水的追击。随即盘膝坐下,开始调息运气,想将那股真气压下来。
但是很快他就发现,这股真气的原始等级非常之高,至少已经突破了地人之界,根本不是他此时能够驾驭的。于是仅仅勉强压制了片刻之后,它就完全变成了一条失控的泥鳅,在他的经络之中来回乱窜。
“明白了!”凌东瞬间就反应过来,自己又没掉进过深谷拜玉像学过北冥神功,从来就没有主动吸收过什么高等级的真气。所以自己身体里唯一可能有的,就是刚才姬如水慌忙之间留下来的碧波杀意。
凌东一搞清楚了这道真气的来历,心中才稍许安定了一些:“不急不急!这既然是碧波杀意,我丹田里不是有运转这东西的办法么?不行拿来试试?”
作为一个纯种的阳刚男儿,他无法自行产生足够的阴柔真气,所以碧波杀意这东西,他是练不成的。但是如果从外面硬灌上一缸半桶的此类真气,他也照样能按照功法要诀的路子将它们运转吸收。
于是,当他将那一串金字再度调取出来之后,很快就找到了对应于无杀之境的运功心诀。然后二话不说,立即依样画葫芦催动起来。
不过,悲剧立即发生。他才刚刚运行了不到半个周天,就感觉体内真气一片大乱,甚至比之前没有运功之前还要激烈。。
想来想去,原因只有一个,就是他虽然把这些心诀的内容吸收了进来。可压根就没有修习过,完全没有基础啊。如今上来就直奔倒数第二重练,那简直就是拿人家绝顶神功当广播体操藐视了。
见自己一个急于求成差点把自己害死,他只得回头从第一重气杀之境重新练起。
“这样从头来,会不会来不及啊?这那么多真气呢,得运化到哪一天去啊?”
他一边暗自咬着牙,一边将那些金子重新调取了出来。
果不其然,虽然他的只是在依样画葫芦消解真气,并不是真正修炼这门功法。但是循序渐进的结果,就是他忙了将近一个时辰,仍旧只化解了不到一成的真气。
总算这些功法要诀是吸收在身体里的,可以直接输入他的大脑,凌东掌握起来的速度,要比正常习练快了不止十倍。于是等到了第二个时辰结束,太阳都要落山的时候,他终于经过了第二重的意杀之境、第三重的心杀之境,眼看就要开始第四重无杀之境的运转了。
而此时此刻,他已经被体内纠结的逆乱真气折磨的头昏脑胀,经脉错乱。意志力已经几乎无法承受了。
“不行!这还有将近一半的真气没有化解完,我决不能放弃!”
他在心底了大叫道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他恍惚的目光里,忽然只觉的有什么不太对头。用力注目一看时,却见是从背后射来的落日余晖,经过山石所形成的投影上,似乎有一个细小的身影在不停的晃动。
他立即又反应过来:“这是有人在往我这儿来啊!”
由于他正在修行的紧要关头,不能回头去看,于是便对于这未知的来人形成了一种莫名的紧张。
“这要是歌月宗的还好说,这要万一是凌日宗的那帮大高手,我不就得挂了?”
想到这儿,他便钢牙一咬,强忍住全身的剧烈伤痛之感,急速冲击起比之前的三重境界,难上百倍的无杀之境来。
然而到了此时,他才真正体会到,姬如水和秦玉都曾经强调过的心境问题,他此刻心中牵挂无数,特别是缪可心的生死未卜,就像一个重重的秤砣,死死压在他的心上。这让他如何能够达到习练这一层功法所要求的心静如水?而且这还没算上男女有别的因素。
踏踏踏.....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他已经听出,来人大概是三个,其中至少有一个,应该是个体型庞大的人。
“是他,没错,就是凌东,你这回跑不了了!”一个粗豪的声音兴奋的高喊起来。
凌东一听不由得心中一沉。这声音虽说听过没有几遍,但是在他所认识的有限的几个符合这声线的人中间,他很快就将来人的身份找了出来。
“妹的,是白景逸这个黑胖子!完了,我这儿肯定来不及了,这下可是真被害死了!”一时间,他顿时无奈的苦笑起来:“碧波杀意呀碧波杀意,你们这帮金字怎么现在就不出来自己帮我行功了呢?刚才对付姬如水的时候不是挺神勇的么?”
而他却不知道,刚才这些金字之所以能够挺身而出,将姬如水的碧波杀意反噬回去,是因为姬如水在用无杀之境诱使凌东自杀的时候,有意无意的想要在他身上尝试突破最后的天杀之境。然而,由于她此刻的心境虽然已经不再是完全的古井无波,但是比起天杀之境所要求的七情六欲俱全来说,差距还是太大,所以强行尝试的结果,就是被这门心诀本身无情的击溃。
嗖嗖几声破空之声之后,那三名凌日宗的高手已经一字排开,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凌东,你偷袭杀我凌日宗数十人,我们遍搜你不得。如今竟然在这里被我撞上了,真是报应不爽啊!柳堂主,秦堂主,咱们一起上,一举将他拿下,向宗主报喜!”
白景逸狂怒的吼叫着,而手中的长刀已经瞬间举了起来。
而他身旁的柳堂主却忽然说道:“且慢,白护法。”
“怎么了?柳堂主?”白景逸被他这么一拦,心中不由得一愣:“此人武功怪异,还是不要给他任何机会的好。”
柳堂主道:“白护法不要误会,我早已听说了他的怪招,并非托大。不过,你看他一直盘膝运气,是不是受伤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