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心念电转,心道:这李蓉珊性子如此刚烈,当真罕见,她显然已经钟情于我,若是让她知道我已成亲,这可如何是好?
想罢又是心神大乱,登时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酒碗呆若木鸡。
白胜雪天真烂漫,虽然对郭义一往情深,却不似李蓉珊这般敢爱敢恨,快意恩仇。
白胜雪一见郭义怔怔不语,也知道了他的心事,忙道:
“郭大哥,大丈夫应该见机行事,千万不可随波逐流,务须自有主见,英雄气短,儿女情长,这是人之常情,但你英雄了得,定不会为了风花雪月而烦恼的。像你这种正直之人,还是柔情似水的女子陪你最好。”
郭义一听,又是心头大震,心中也是雪亮,明了白胜雪话虽说的轻松,但实是绵里藏针,让自己拿好分寸,莫误人误己,否则就会抱憾终生。
但自己已然成亲,再也不会和任何女子有所瓜葛,但分明这两个少女均是对自己深情款款,无论负了其中任何一个,皆会令她们伤心欲绝,那自己则会终生活在内疚之中。
不由得越想越乱,手腕一抖,酒碗掉在了地上。
任天娇聪明过人,知道女儿和李蓉珊皆喜欢郭义,见郭义一副窘态,忙道:
“郭公子,咱们继续喝酒吧,死生由命,富贵在天,其他的事自有命运安排,今日我高兴,也陪你饮几杯。”
郭义立时猛醒,顿了一顿,道:“好,白夫人也是女中魁元,郭义佩服,请。”
白青天叹道:
“人生如白驹过隙,像郭公子你这样的英雄已是越来越少了,我这一生中只遇见了两个人。
一个是珊儿的爹爹李霸天,他一腔热血,好打不平,为朋友两助插刀,我二十五岁那年被太行三煞欺负,他单枪匹马,一个人冲上太行山,将他们三人及其手下六十余人斩于刀下。等到他来见我时,已是身受重伤,身上已被砍了七刀,我急忙为他疗伤,但他谈笑风生,浑若无事,那种气概和关羽关二爷一般无二,当真是看淡生死,视死如归!
还有一个就是你,你年纪轻轻就做了武林盟主,不但武功盖世,而且忠孝仁义,是难得一见的君子,我从心底佩服你,除了你们二人,天下再没有我佩服的人了。”
郭义道:“白庄主你英雄了得,交的朋友更是顶天立地的好汉,像李姑娘的爹爹那般豪气干云,义薄云天,我也钦佩不已,只恨生得晚了,无缘和他交个朋友。”
李蓉珊本已激动万分,这时又听到他们谈论自己亡故的父亲,再也控制不住,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。
任天娇走到她身前,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,慰道:
“好孩子,别伤心了,你一直是个刚强果敢的女孩子,拿得起,放得下,今天我们给郭公子贱行,应当开心才是。”
李蓉珊拭了拭眼泪:“我知道,伯母你也多喝几杯。”
任天娇急忙举起杯来,向郭义敬道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更比一代强,以后的江山就靠你们年轻人了,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,勇往直前,必会做出一番大事业的,我敬你一杯,望你日后再次领袖群豪,造福武林。”
说罢一口饮了下去。
郭义欠身道:“多谢白夫人,但我以后不会再做盟主了,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让我心灰意冷,我只望做一个平平淡淡之人,过那风平浪静的日子,再也不会想那些波澜壮阔的事了。”
说完一口将酒饮干,神情萧索不已,转过头去,望着大厅外的一棵菊花黯然神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