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师尊都发话了,让你去拿除籍文书!废话那么多!”
玄焱不耐烦地呵斥,生怕徵弦就改口了,见南宫棠还在原地杵着,她高声催促:“还不快去!”
南宫棠看向徵弦,眼神询问他。
徵弦眼里的挣扎一闪而过,最后坚定道:“去吧。”
“师尊……”南宫棠凄凄切切地唤了一声,鼻子一酸,眸底就开始湿润了,玄焱见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就心头火起,愤然道:
“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!好像本尊欺负你多惨了似得,你搞清楚,阿弦是本尊的魔后!本尊夺回本尊的男人天经地义!别搞得本尊像抢人似得!你长澜山占了本尊的男人十几年也该还了吧!”
南宫棠怎是玄焱的对手,被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,受了一肚子窝囊气,委委屈屈地去将除籍文书取了来,呈到徵弦面前。
徵弦手捧除籍文书,心情低落,召出天乾地坤笔,手指有些发颤,他强自定了定心神,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最后一笔收尾的时候,他心里陡然间像缺了一块,从此他便不再是长澜山望竹峰峰主了。
“徵兄!”
采药归来的沈止遥遥唤了一声,疾步奔来,满眼的不舍之情溢于言表,“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徵兄,往后你多保重!”
“嗯,你也是!我不在的日子,望竹峰的弟子就有劳你多费心照应了!”
“好,徵兄请放心!”
“师尊!”南宫棠终于忍不住泪流而下,哽咽着唤了一声,带领着全体望竹峰弟子在他面前行跪礼,磕了三个头,道:
“师尊!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不论如何,您永远是我们的师尊!”
徵弦看着跪了一大片隐隐啜泣的徒弟们,心中亦是不舍,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若长澜与他的阿焱,必须择其一的话,他还是会选择留在阿焱身边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
徵弦扶起南宫棠,从虚鼎中取出了厚厚的一本曲谱,封面书“涤魂十八谱”几个大字,涤魂十八谱汇聚了徵弦二十多年的心血,不知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将这本曲谱整理成册,可谓呕心沥血之作。
如今,他将之镇重地交到了南宫棠手中,希望他能传承自己的衣钵,涤魂十八谱第一页便写着:以心为念,涤荡世间污浊;以念守心,维护苍生大义。
这是徵弦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的信念。
“小棠,为师将这本《涤魂十八谱》全部传授于你,你要好好儿教导师弟们,以后行事切莫任性,谨记莫忘初心!”
“嗯!师尊!弟子记住了!”南宫棠捧着《涤魂十八谱》又忍不住眼眶泛红,徵弦本就是心软之人,又被惹得心情更加沉重,眼神不自觉流露出愁绪。
玄焱看着他郁郁寡欢的样子,想起了当初他被自己失手打成重伤的时候,她曾哭着对他许诺,只要他肯好起来,便与他携手,维护苍生。
那是她家小夫郎的信念。
她烦躁又憋闷,心一抽一抽地疼,目的达到了,却又舍不得她家小夫郎黯然神伤,于是一把将除籍文书从南宫棠手里夺回来,撕成了碎片,将徵弦搂进自己怀中,别扭道:
“好了!阿弦……你别难过了,除籍文书作废,你不舍得脱离修界,咱就在长澜挂个闲职也可以,我也没有逼你和你的徒弟们断绝师徒关系,以后还是可以见面的!”
闻言,南宫棠破涕为笑,所有望竹峰弟子也都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。
见玄焱都已经做出让步了,南宫棠也马上表现出友好,“魔尊殿下请放心!师尊可来去自如,不受长澜门规限制!我也不会给师尊安排任务的!师尊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!”
“阿焱,你真好!”徵弦一扫眉间愁绪,重新展露笑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