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弦!”
一声凄厉的呼唤划破夜的宁静,玄焱再次被噩梦惊醒。
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她一人独守空房,月色如霜,树影斑驳,沉寂的夜尤为冷清。
徵弦已经离开三日了,她只觉度日如年,夜里只要一闭上双眼,就会梦见徵弦浑身是伤地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,一声声唤她“阿焱”。
身旁“涤魂”感受到了她波动的情绪,发出微光好似在安慰她。
她将之握进手中,指腹抚摸着笛身,睹物思人,她家小夫郎曾用这支玉笛镇妖邪,诛鬼祟,悠悠涤魂十八谱,护苍生,除奸佞,也曾为她笛音婉转,搏她欢颜。
“阿弦,我好想你,你要早点回来……”
玄焱摸了摸怀里的卵娃儿,靠坐在床头,整个人好似丢了魂儿,目光暗淡,黯然神伤。
而这一切,全被徵弦通过观澜镜看在眼里。
“好了,别看了,好生休养吧!”
坐在徵弦榻边的天道伸手就夺过徵弦手里的观澜镜,“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,早知道不给你看了。”
“父尊,再让我看会儿吧!就一小会儿!”
徵弦说着便动手去抢天道手里的观澜镜,天道却将观澜镜举过头顶,严厉道:
“不行,你都看一天了!看上瘾了?听话,快睡觉!”
“我不困,您就让我再看一眼吧!就一眼!”
“不成。”
“父尊!我再看一眼!这次不骗您了!”
徵弦拉扯着天道的袖袍,眼睛直直盯着他手里的观澜镜,伸长了胳膊去夺,满眼都是渴求。
“混小子!怎么这么不听话!”
天道也失去了耐心,猛得起身离开,徵弦来不及撒手,被他拖着就摔下了榻,后腰顿时传来剧痛,一时竟爬不起身,养了三日才好不容易有了丝血色的脸,经此一摔,又褪得苍白一片。
天道连忙将他扶到榻上,皱了皱眉头,心中生着闷气,还是掌心蕴了灵力贴上他的后腰为他镇痛,气急败坏地将观澜镜扔进他怀里。
想他身为这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,主宰一切,谁敢忤逆他意?如今却搞不定自己的儿子,本来他给徵弦看观澜镜,是为了给他解闷的,谁知他却上了瘾,抱着观澜镜整日不撒手,命他睡觉也敢忤逆!
“看吧看吧!这观澜镜伤眼,你眼睛怕是不想要了!”
“父尊,请恕孩儿失礼了……”
徵弦怀抱观澜镜,如同捧着稀世宝贝,隔着镜面望着那人儿,目光又润又软,满眼柔情。
忽然,枯坐在床头的人儿眼里泛起泪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