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怕失去她,薄慕洲的声音中,都止不住染上了浓重的患得患失。
见唐婳还用力抓着刀柄,让刀尖往她脖子贴近,顾辞树急得眼泪都滚落了下来。
“姐姐,别伤害自己!求求你,别伤害自己……”
唐婳没看顾辞树,而是冷冷地盯着薄慕洲,“我说,放手!”
“不放!”
随着薄慕洲手上力道加大,刀子将他的掌心刺得越发鲜血淋漓,深可见骨。
鲜红的血液,顺着他的指缝、手掌外侧流出,瞬间打湿了一大片地面。
“表哥,你……”
看到薄慕洲手伤得这么重,顾辞树真怕表哥的手就这么毁了,可他不敢阻止表哥。
因为表哥一旦松手,他们就会永远地失去唐婳!
他只能继续请求唐婳,“姐姐,别做傻事,你心里难受,你用刀子扎我,我真的求你了,不要再伤害你自己……”
唐婳松了手。
不是因为心疼薄慕洲或者顾辞树。
她只是觉得,跟恶魔夺一把刀,真没意思。
而且,她胃又开始疼,她也真的使不出力气了。
见她松手,顾辞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他紧张地抓住唐婳的手,“姐姐,你唇角流血了,我们去医院好不好?”
“离我远点儿!”
唐婳看向顾辞树的眸中,也是浓烈到化不开的厌恶与愤恨。
捕捉到顾辞树眸中的泪光,唐婳忽而又笑了。
她那双极其漂亮的狐狸眼中,涌动着对他们的讽刺,以及报复的快感。
“怕我死?可惜呢,你们能拦得了我一时,拦不了我一世!我若一心想去地下与陈大哥团聚,谁都拦不了我!”
“唐婳,你先别说话,你手流血了,我先给你处理伤口好不好?”
看到唐婳被玻璃扎破的伤口又渗出了血,薄慕洲心脏疼得一抽一抽的,他顾不上理会自己血肉翻涌的掌心,连忙抓住她的小手,就想给她上药。
唐婳当然不想被他碰触,她更用力地挣扎,想要与他保持些距离。
只是,她胃绞痛得越来越厉害,一股子浓重的腥甜冲出喉头,她下巴被鲜红浸染,她就软倒在了他怀中,一动不动。
“唐婳!”
见她吐血昏迷,薄慕洲眸光疼得更是像极了被刀子割裂的星空。
他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,唇爱怜地、深沉地印在她额上,他一遍遍患得患失呢喃,“别离开我……我不能,没有你……”
唐婳醒来的时候,发现她又回到了清园的次卧。
她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,身上很清爽,可因为被薄慕洲碰触到了肌肤,她依旧觉得自己特别脏。
她想,干干净净离开。
她下床,正想去浴室,就被薄慕洲抓住了手。
“唐婳,我煮了粥,你……”
“我想洗澡。”
薄慕洲下意识就想跟着她一起进浴室。
她却是把他拦在了浴室外面,她眸光清冷,里面的讥诮却没有减损分毫,“怎么,薄先生您这是又想把我洗干净?”
“我……”
想到之前在浴室对她的羞辱,薄慕洲手足无措。
他恍神的刹那,唐婳已经进了浴室,从里面将浴室大门锁死。
怕粥冷了,她喝了会不舒服,薄慕洲又将粥热了一遍。
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,浴室大门依旧没有打开。
薄慕洲走到浴室门口,轻拍了下门,“唐婳,别泡太久,你先出来吃点东西。”
没有人回应他。
甚至听不到任何水声。
薄慕洲隐约意识到了什么,他脑袋轰地一声炸开,他猛地踹开面前的浴室大门,就看到,她穿着睡衣一动不动地躺在浴缸中。
她左手腕还在缓慢地往外渗血。
浴缸中的水,已经被鲜血染红。
此时的她,如同,沐浴在一片血海之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