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之前住在这个房间的时候,习惯在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里放一把小剪刀。
她快速上前,拉开那个抽屉,她曾经用过的那把小剪刀,竟还放在原处。
唐婳指尖几不可见地颤了下,她还是快速抓起那把剪刀,随即拿过床头柜上的领带,狠狠剪下。
“唐婳,别伤害自己!”
见唐婳抓起剪刀,薄慕洲下意识觉得,她是要扎伤她自己。
他慌忙下床,就想拦住她。
晚了一步。
她没伤害她自己,却把他当成宝贝的领带,剪成了好几段。
随即,重重地砸进了垃圾桶里面!
薄慕洲仿佛被人当头狠狠砸了一锤。
他俊脸惨淡得更是仿佛刷上了一层惨白的油漆,他的唇,也几乎是同色的白。
在原地怔愣了有将近半分钟,他才佝偻着背,冲到了垃圾桶旁边,小心地捡起了被她剪成了好几段的领带。
他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,还是在对她说,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。
“你不能扔掉这条领带……这是,你送我的……生日礼物……”
“薄慕洲,你挺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!”
唐婳微微勾起唇角,眉眼间皆是讽刺。
“四年前,我会想送你这条领带,是因为你让人把我催眠了!我若清醒,我怎么可能会亲手为你做领带!我只会,跟你同归于尽!”
四年前被催眠的那段时间,对他动心,是真的。
所以,唐婳越发厌恶自己。
她也更想毁掉这条见证过她曾经愚蠢的领带!
见薄慕洲将那五六段领带都捧在了掌心,唐婳眸中厌恶越发浓重。
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!
当初折磨她的时候,他恍若恶魔,现在他摆出这副痴情的模样,恶心谁呢!
他这种恶魔,连忏悔都不配!
她猛地俯身,就夺过了他手中的两段领带,继续剪。
“薄慕洲,你这副模样,真的让我特别恶心!麻烦你以后,别再碰我的东西!”
“别剪……”
原本不算多长的领带,就已经被她剪成了好几段,她再这么继续剪下去,这条领带,缝都缝不好。
见她分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,他直接上前,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,抓住了她手中的剪子。
“唐婳,别毁掉这条领带……”
这四年,他能活下去,都是靠着一遍遍回味,她失忆那段时间,他们之间的温暖甜蜜。
有这条领带在,他能告诉自己,过往的甜蜜,都存在过。
若连这条领带都被毁掉,她再投入大哥的怀抱,他拿什么告诉自己,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温暖的时光!
她显然,是要将这条领带毁个彻底!
薄慕洲生怕她继续剪,他手一点点下移,竟是抓住了剪子的尖端。
剪刀锋锐,很快,就将他的手掌扎破,鲜红的血液,顺着他的掌心,一滴滴滑落。
“薄慕洲,你有病是不是!”
唐婳没想到会划伤他的手。
她下意识放开剪刀,他如同沙漠中饥渴的人奔向水源,紧紧地抓住了那几片破碎的布料。
仿佛,那已经沾染上垃圾桶中脏污以及血色的布料,不是一无是处的垃圾,而是他心中至宝。
看到他这副模样,唐婳双眸莫名刺了下。
她带着浓烈的厌恶转过脸,“神经病!”
她声音中夹杂的霜雪越来越浓重,“薄慕洲,昨天晚上,你不该把我带回清园!”
“以后若你再撞到我醉酒,你可以给陈大哥打电话,可以把我送去警察局,但没必要亲力亲为照顾我!”
“因为,别说被你碰触,只是看到你,我就会觉得特别恶心!恶心到,毫无食欲,只想呕吐!”
“也麻烦你,别再试图修补这条领带,戴着它来膈应我!你这副故作深情的模样,就像茅坑里拼命寻求存在感的蛆,能把人恶心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