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明天,人家就得回去了呀?”
“又不是世界末日,不想等出完年,再来带她回也不迟嘛,几天时间就等不了了?”
听花名旺这么说,草根便不做声了。住一夜,想想他便走五七中学回家了。
还真像花名旺说那样,当年五七中学那条路并不蒙。只是看到掩映在草丛的学校残垣断墙,让草根是好一阵的感叹罢了。
因为一路上和当年上学时差不多,所以中午过一点草根便回到家了。
“还哭,你看看谁回来了?”草根还在坡脚下,便有一个少妇在屋前的地坪上,问怀中哭闹的孩子说了。
看是妹妹秀根搂着外甥站在屋前,草根快步爬上坡,到地坪上放下手袋便对外甥拍着手说:“还认得大舅不,来喊大舅,大舅抱抱你?”
“人家半岁都不到哪会喊你?”兰母从堂上出来说,问大儿子:“今天从哪回?”
“盘龙!”看见外甥还在赖着哭,草根说:“别赖哭了,大舅给糖饼你吃!”
草根说罢开背包一看,没糖饼了,原来昨夜回到牛形村他让花名旺拿去花名珍家了。看没有糖饼,草根便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大团结,递给妹妹说:“叫你妈妈拿着这两张纸,明天圩日买东西给你吃!”
“大哥,不要,我们有!”妹妹秀根说,草根道:“拿着,你们有是你们的。我给我外甥,不是给你们!”秀根说:“给也不用,给这么多呀!”
“多什么多,剩下的不可以给孩子买身新衣服过年嘛?”兰母说:“你大哥给钱,你就拿着吧!”秀根这才接草根递来的两张大团结。
草根背包拿起手袋进堂屋,再进自己的房里,等他放下背包和手袋从房里出来时,母亲和妹妹也搂着外甥进堂屋坐下了。
“爸爸和木根去做什么了?”草根在一边坐下问。
“你爸去看牛,木根去村上耍还没有回来!”兰母说,跟着问:“这一半年都去哪了?”
“周围几个县呗!”草根说,他并没有把去外省卖药的事讲给母亲和妹妹听,自然是怕吓着她们了。
“去,这么久,又在这么近,也不讲回来一次!”兰母责怪说,跟着问:“讲得哪的妹仔不成?”
“还没有!”草根想把花名珍讲出来,话到嘴边,他还是没说着。
“还没讲着,农如亮都讲得妹仔订婚了啵!人家比木根都还小两岁就订婚了,你们兄弟还不着急呀,村上人嘲笑死我们家了!”兰母唠叨叨说。
“大哥,我讲你听林巧兰死咯了!”看见大哥有点难堪,秀根故意把话岔开说!
“死咯了?我走时不是好好的,怎么会死了?什么时候的事?”听说林巧兰死了,草根连忙。
“你走得有一个多月她便死了,林家人怀疑和林佐堂一样,是慢性中毒死的,苦于没有证据不了了之了!”秀根愤愤地说:“林巧兰走不到一个月,地主又再娶了!”
“又再娶了,女子是哪的?”草根问,秀根说:“白龙李村的,人可年轻漂亮了,二十岁都还没到!”
“咸吃萝卜淡操心,别讲人家的了!”可能是说到兰母的痛处了,她得女儿便叨。问:“老大,出去一半年了,弄得点钱回来不,家里还没买年货呢!”
“弄得一点!”知道母亲的意思,草根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。递过去说:“给!”
“出去一半年就得这五百块钱呀,这点钱刚刚够过年用,那出完年开春拿什么用!”兰母拿钱点了后说。
“等开春了再讲开春的话呗!”险一点草根便要把去外省卖药的事讲出来了。他急杀车问:“早稻丰收卖粮食,人家又给那么多钱都用完了?”
“一家人吃用和人情来往都在这上面呐,那点钱搪得什么用,还不早用完了!”母亲这么说,草根这才不做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