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,小儿子回来一讲,兰父便让大儿子拿脉看病了。
由诊断准确,治疗也及时,加上草根医术了得。兰父很快又可以起来,重去看得牛了。
好了的兰父继续喝酒,他本来就有高血压。因为不忌口三个月后又瘫睡在床了,虽然有草根治疗,因为不戒酒,还乱吃东西,也是时好时坏的。草根不得不又打电话给弟弟木根了。
“哥,又有什么讲?”木根在那头不耐烦地问。
“爸爸又瘫痪在床了!”
“又瘫痪在床了,就又给他用药治疗呗!”
“他不戒酒,还偷偷乱吃东西,没法治好呀!要不你抽个空回来劝劝老爸吧,把酒给戒了,不要乱吃东西。我真的拿他没办法了!”
草根想讲咯,由于自己在学校代课,没时间去寻找药物。所用的药物都是去药店买的,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,可是他没有说着。
只听木根在那头说:“我真的走不开,这段时间正是冬笋和山茶子上市收购的时候,一年就看这段时间了!”
木根说的是事实,冬笋和山茶是外县两大宗特产。他收购人家也收购,走一天那可是不小的损失。而且杨秀珍仍然非常的懒,高兴就帮几天,不高兴衣服一拿就回娘家了。
就木根一个人干活,做的又是小本生意,养着包括兰母在内一家五口人。从锅底买到锅面,又要租房子住,又要送儿女读书,确实够他受的了!
“哥知道,那就抽空回来个半天吧,劝爸爸戒酒好好服药了,兄弟再走!”草根耐着性子说。
大凡农村的家庭,既有在家的儿女,又有在外面的儿女。在家的儿女就是怎样照顾父母,可能父母都视而不见。
而在外面的儿女一天也不管父母,只要逢年过节回来给上一点钱,父母便看到了,讲在外面的儿女好了。
兰家就是这样,草根因为代课教书工资少,还有三个儿女要读书,平常又要跟人情来往。在老人生病的时候还得负责打理和治疗,就没什么钱给父母了,
而木根只在三月清明或者七月中元节回来一两次,给上个三五十块钱,兰父兰母便讲他好了。所以就听木根的话,而不听草根的话了。
只听木根在那头说:“我真的回不去,就像你教的书能打一天鱼晒三天网,随随便便迟到和早退吗?这样谁还会拿东西卖给我?”
木根这样比喻,明显是在推卸责任,就是再忍得的人也会来气了。所以草根说:“这样说,父母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,你就没责任了?!”
“妈不是在我这里了?”木根说,真是你有来语,我有答言。草根问:“你的意思是要分断了,一个负担一个老人了啵?”
木根这下又不做声了,良久才说:“那我叫妈回去!”木根说完就挂断电话了,之后再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了。
草根只能放下电话回家,第二天中午兰母还真的从外县回来了,草根还没放学回来。她见到黄向月便问:“老大呢?”
“去上课,还没放中午学回来!”黄向月说,她在晒二苗谷子。
“老头子真的又翻病睡床了?”
“不是真的,还能有假吗?天天要煎药煮饭给他吃,还得看几个牛忙死了!”黄向月抱怨地说。
“那妈过老屋去看看!”兰母说,拿着手袋便去老屋了。
放中午学了,草根和三个儿女回来吃中午饭。他进屋才拿上碗,兰母便过来问了:“老大回来了?”
“回来了!”草根说,他还没叫母亲坐下来吃中午饭。兰母便说了:“你爸要卖牛了啵!”
“我爸要卖牛了,怎么没听他说过?”听母亲说父亲要卖牛,草根连忙问。
“妈哄你干吗,不信过老屋去问!”兰母说,黄向月问:“几个牛一起卖吗?”
“要卖,当然是一起卖了!”
“都卖了,我们拿什么来耕田种地?”
“那是你们的事,妈就晓不得了!”兰母说完就又过老屋了。
“老吵,要不过老屋问问什么情况!”看着婆婆走了的背影,黄向月对草根说:“牛都卖了,来年我们拿什么来种田?!”
“行!”草根也考虑到是父亲受到母亲的怂恿了,交待三个儿女吃完饭去上学,他便过老屋来问爸爸了。
“爸,你要把三个牛都卖了?”推开父亲的房门,草根便问。
“是呀,爸看不得牛了,不卖还留来干什么?”兰父睡床是睡床,讲话仍是当当响。
“把牛都卖了,儿子拿什么来耕田种地?”
“买拖拉机呗,村上人不都是买拖拉机来耕田种地了?”
由于牛天天要人看,家里有老人的还好些,家里没老人的得给一个主要劳动力去看牛,所以大部分人都卖牛换上了拖拉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