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作之的瓦厂设在村西头,有条机耕路直通瓦厂。领头到瓦厂见到杜作之夫妻,老二便问了:“姓杜的,我爸呢?”
“我们不敢动,还在溪沟里呢!”杜作之去楠木村了,怕梁家人打他不敢进家,讲给村上一个认识的人听,便先回来了。
小溪沟是苦竹河的一条支流,在瓦厂的右下面。老二夫妻下溪里见到死在水塘里的闲汉,便放声大哭了。尤其是梅萍唱歌似地哭:“爸哎,你死得好惨呀!是不是有人把你推下水,害死你了?!”
“我们没推他,是他自己跌溪里死的!”一听闲汉的儿媳怀疑是人为害死的,杜作之便急了。用夫妻俩商量好的话说:“早起我下溪里便看见死在这了,好心给人去讲你们听,可不能好心无好报呀!”
“好心,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,心里不有鬼会特意去讲我们听?”梅萍说完又是呼天抢地大哭起来:“爸呀,你死得好惨呀……”
九十月以后的南方,天气还十分热炎。虽然太阳有点偏西了,因为小溪边的树木都被杜作之砍光了,因此太阳直射在人身上还是很晒的。
“大嫂,事情不出已经出了。太阳这么晒,要不上来厂里喝杯清茶吧?!”看见梅萍满头满脸是汗,就连布衫也汗湿了,还可以见到衫里的纹胸,薛如花说。
“谁是你大嫂,害死了我公公,还想害死我们呀?!”梅萍喷着问,气势咄咄逼人。
“讲我们不认识老人,没做瓦的水了,下溪里挑水便见死在塘里了怎么就不信呢?”薛如花摊开双手说,拒不承认闲汉帮她的工。
“不认识老人?”梅婷冷哼一声说:“你不认我,我可认识你呢!我娘家是里面村的,姓梅,要不要我叫娘家人来做证明,天天用我公公的工,只给吃饭吃不给工钱?”
“你是里面村的,姓梅?”一听对方说她是里面村的姓梅,薛如花连忙问。
“怎么富得流油多忘事了,当年我奶奶的寿宴上宰我们家的事忘啦?”看见薛如花软下来了,梅萍加一硾子说:“今天犯在老娘的手上,你不死,老娘也要剥你几层皮!”
“我要报警!”听对方说自己是梅家的大孙女,薛如花出了一身冷汗,但还是说。
“报吧,警察来了,我不但要钱,还要把你们送进牢房去!”梅萍说,给人去村委打电话报警,一个多小时镇上的民警便开车来了。
警察来了经过查证闲汉是溺水而死的,薛如花马上露出笑脸说:“这下相信了吧,我们怎么可能害人呢。马上抬你们的人走,别误我们做事!”
“抬我们的人走,当年你公公死在我家,要我们那么多钱……”梅萍的话还没说完,薛如花便打断了:“当年是在家里,这是在野外关我们什么事?”
“你请我公公的工,就关你的事了!”
“谁能证明?”
山村虽然闲塞,但传递消息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城镇慢。就在警察来的时候三村四寨就有人跟来看了,而且是越来越多。自然包括梅家人和亲戚了。
薛如花的话一停,就有梅家人和他们的亲戚举手说可证明了。
“你要多少钱?”有人证明薛如花不得软下来问,梅萍说:“三万块,少一分都不能!”
“是狮子变的呀,当年我才要你们一千多块,你开口就是三万?!”薛如花不甘心问。
“早晚物价不同,你做初一,怪不得我做十五宰死你了!”
“警察同志,你们帮说一句公道话呀!”对方咬死要三万块钱,薛如花不得不求助于警察了。
“给她吧,既然你们已经形成顾佣关系了!讲到法院去恐怕不止这个数呢!”一个警察说。
薛如花不相信这个警察的话,借着去青龙镇上信用社取钱的机会。去司法所咨询,镇司法所的所长告诉她:按照现在的法律,既然形成了顾佣关系,死了人没个三五万以上了不得此事!
听司法所长这样说,薛如花忙去信用社把做瓦存下的三万块钱全部取了,拿回给等在瓦厂的梅萍。真是一报还一报!
梅萍拿钱了,吩咐去的小青年把公公的尸体抬回楠木,请草根择地安葬。因为孝年不能建房子,所以满三早草根就和林大平走了。
林大平回木龙芭芒山,草根则四处游医和看风水。直到天冷需要添加衣服了他才回家,没想到一直没联系的苏宏业找到家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