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......”殿下微微摇头：“我没想到，当年留你一命。四年后，你却灭了东余国，逼我宁国至此。”

“那几年，你所做的每件事，都是在助长游阳国风势，将天下搅的愈来愈乱，万民流离失所。”

“洪公子，灭东余国你抱了多少私心？你空有一身才智，真有在乎过天下万民吗？”

“你和你们那位掀起乱局的仁阳皇，并无区别。你只在乎附加于身的荣誉。只有游阳国理解的荣誉。”

“我......”洪公子眼圈发红，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当时的他太年轻了，只想站于高处，回敬东余国刺杀之举。

他并未多想过其他......

“此后，我总在想，甚至后悔当年救下了你。”殿下有些失望道：“若没救过你......”

她并未继续说下去。

洪公子低下头，身体微微弯起，似有些难以承受这些话的重量。

良久，他声音嘶哑的问：“若当年，这些事都没发生，会不会不一样？”

“不会。”殿下回答的很快：“没有如果。我此生行事，从不回头看。”

发生便是发生了，便是后悔也是瞬息而过。

从不在心内停留片刻。

“而且，你不要忘了。我为宁国，你为游阳国。”

从一开始，便是敌对方。

“当年，是孤任性了。”殿下淡淡说道，又将称谓改回了孤，像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了深不见底的沟壑。

彻底和过去做一个了断。

又或者，她从未在乎停留在过去。

洪公子直起腰，身体站直，表情已经恢复如常，只是仍泛红的眼眶，昭示着他依然不平静的内心。

“我没什么可说，可你也是真无情。”

当年同样是往死里逼迫，将他糊弄的团团转。

他这般结局便认了，而那个人......

殿下不置可否，牵着马便要离开。

却听洪公子突然问道：“那个人呢？”

殿下突然停下脚步，牵着缰绳的手也骤然收紧。

“我需要他问？！”一直紧紧跟着红衣女子的吟风却是不满，愤懑开口。

挽着袖子，就想过去给洪公子来两下。

莫长生和林伊人却是一脸吃瓜表情，蹲在一旁兴致勃勃旁观。

手里只差两把瓜子了。

沈清川则是默默挪着步子，打算远离这两人，一副不想认识的表情。

“你装什么装，这眼珠子盯着也没见你移开过啊。”

莫长生毫不客气的怼了两句，将人拽回来。

吃瓜当然要正大光明！

三魂整整齐齐蹲了一排......

这边殿下却是开口了，语气中竟带着笑意：“他啊。”

“他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公子，粉雕玉琢的，比那夏日清莲还要好看几分。”

“我这种最怕麻烦的，当年只是瞧了一眼就捡回来了。”

“若还活着，该是我的凤君。”殿下叹息一声。

刚挽起袖子要揍那洪公子的吟风，听了这几句话，直接从头到尾红的像是煮熟了的大虾。

竟是连飘都不会飘了，跌在了雪地之中，将头埋入雪地。

莫长生三魂斜眼瞧着，异口同声道：“没出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