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也没想地说道:“这个一般不太可能了,阿勒泰离乌市好几百公里呢。他回去后,到现在也没有给咱们打个电话过来。唉,看来他是要跟着他奶奶一起过年了。就可惜了我们的第一名呀,很可能就飞掉喽。”
护士长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然后说道:“那也是,他要是再回来,还要当地的民政部门遣送回来才行。我看也是十有八九不会回来了。”
小护士刘静也凑过来说道,“唉,就是可惜了咱们病区这一个多月来,辛辛苦苦排练的那个手鼓舞蹈《福利院的春天》了。现在少了达普这个主角,我看夏大夫说的对,得第一名的希望是没有了。”
听到这样的话,我的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,愣了愣,不知道怎么接下去。此时,我的烟瘾也犯了,于是撂下了擀面棍,到外面去抽烟。
在食堂外的那片葡萄沟两边,已经有十几个烟民在那里吞云吐雾了。看到刘主任刚丢掉烟把子,我赶紧又递上了一支烟,他接过我递上的烟,又续上了。
我刚把烟点燃吸了一口,烟雾中突然看到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开到了食堂的门口停了下来。
刘主任眯着眼睛说道:“这个时候,哪个领导还来检查工作了?闲的。”
我看到从车的副驾驶位置上,首先下来的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汉子,脸上是黑黝黝的,头发根根直竖着,穿着有点儿别扭的西装,看着就是一个基层的民族干部。我们这里的少数民族干部的特色很明显,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。
然后,车后座的门打开了,下来的是,竟然是达普!
另一边车门先是一个与那个民族干部差不多的干部下来了,然后达普从车上,搀下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维吾尔族老奶奶。老奶奶下了车以后,扶着身边的达普,嘴里面好像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。
达普一下子就看到了我,马上就对着我挥了挥手,然后他低头对奶奶说了几句话,就跟着最先那个下车的干部走了过来。而另外一个民族干部则搀扶着老奶奶,也跟着他们向我们走过来。
我轻轻的碰了一下眼睛高度近视的刘主任,轻声的对他说道:“主任,是达普回来了。”
然后,我赶快掐灭了烟头,迎了上去。
那个少数民族干部快步走过来,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说道:“你一定,就是那个,那个夏大夫吧?我看到了,达普是第一个对你招手的。他这几天,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这个夏大夫啦!他说,你们对他,简直是太好啦,我就想这么好的党的干部嘛,我一定要过来看看的。”
他的汉语水平看来也不好,说的话也带着很重的哈语味儿(这个是后来我得知他是哈萨克族的才知道的),但是我们接触少数民族干部机会多,虽然不会说,但是通过他们带着民族语言风味的话语,大多能猜出来说的主要意思。
于是,我对着他连连点头,表示懂了他这些不怎么连贯的话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