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差点儿就要哭了,这可怜的一家人,让我内心深处的同情很快就泛了起来。
赵主任很用力的握住高永军父亲的双手,但是他摇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然后,赵主任看着高永军父亲身后,他的那些家人,还是说不出什么话。
赵主任再次抚摸了高永军孩子的头,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最后,赵主任叹了以口气,转身就走了。我和高永军跟上去。
赵主任再也没有回头看。
但是,我和高永军几次回头,远远的还是看到他的一家人站在那里,望着我们。
我们到了木垒县城的时候,才发现没有班车了,好像是隔天发一趟,我们也不想再回到高永军的家了,真的很害怕他们那样非常感激的表达,更害怕看到那一家人眼里无以复加的哀伤。
于是,我们在车站的一个小旅社开了两间房子住了下来。在车站外面的小市场,赵主任买了一包刚采下不久的新鲜蘑菇,这是山民们清早采摘的,闻着特别的清香,赵主任连说好货好货,回去后就摆在窗台上晾晒。
赵主任又在高永军的参谋下,买了一包青稞。我本来也想买点什么,但是我那时工资不高,所以囊中很羞涩,什么也买不起,就作罢了。
在回去的路上,我们三个人的话都很少,高永军仿佛一下子清醒了很多,他也不说话,一直在吸他的莫合烟,但是吸烟的数量明显减少了。
赵主任则一路上都睡的很香,他也不说让我看好高永军的话了。不过,我虽然没有怎么多看高永军。但是,我也没有睡一觉。因为,我一直都在看车窗外的风景,虽然还是那些戈壁荒滩,没有任何变化。
黄昏的时候,我们三个人回到了单位。
赵主任让我把高永军送回病房,并且叫我去他家里吃晚饭。赵主任的妻子苏大姐给我们做了一大锅的白米饭,然后炒了一大盆猪肉蘑菇,简直香的不得了,我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,直到不断打嗝儿才放下碗。
一年以后,高永军还是因欠费出院了,此后就再也没得到任何他的消息了。
木垒,那个小县城的乡下村子里,高永军和你的家人还健在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