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泉机场,国内抵达出口。
借助自己的身高优势,钟鸣一眼看见站在接机区的苏语林,不由佩服地看向索朗:“索队,你居然让苏法医来接机,面子也太大了。”
“我明明是给马天浩打的电话啊。”索朗也有些含糊了,有点不可置信地说:“要说面子也是人家老马的面子。真没想到,他敢这么支使领导,还真是恃宠而骄了哈。”
说着,俩人已经走到苏语林面前。
钟鸣嘴甜地叫了声“苏姐”,又说:“您看,还麻烦您跑一趟,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。”
苏语林愣住了,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,敢情这俩人以为自己是来接他们的。
本着实事求是的一贯作风,苏语林摇摇头,很耿直地说:“不用过意不去,我不是来接你们的。”
此言一出,钟鸣原地石化。即便是心理素质极佳的索朗,也差点用脚指头抠穿机场大厅的地板。
苏语林却毫无察觉,指着他们背后,很欢快地说:“我接的人也出来啦。”
俩人顺着苏语林的视线回头望去,只见一个四十来岁、面如冠玉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。
“Yollenda,好久不见。”男人叫着苏语林的英文名,一手拽着拉杆箱,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。
也许是因为男人儒雅端方的气质,这种很西式的礼仪并没让人觉得太突兀。
“好久不见,Joe。真没想到你会回来。你不是说只有鹰酱联邦才能给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吗?”
苏语林很大方地接受了对方的拥抱礼,并且秉承她一贯的风格,刚一见面就欢快地揭人家的短。
男人应该是对苏语林的奇葩属性见怪不怪了,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,微笑地看向索朗和钟鸣,问道:“这二位是你的朋友吗?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?”
“诶呀,不说我都忘了。”苏语林指着男人对俩人说:“这位是陆舟,心理学与分子生物学双料博士。”
随即又指着索钟二人对男人说:“这位是索朗、这位是钟鸣,都是我们刑侦队的同事。”
索朗和钟鸣分别与陆舟握了手,寒暄了两句就准备告辞。
苏语林却很热情:“你们要是没人接,可以搭我的车一起走。”
索朗和钟鸣不约而同地摇头、婉拒,然后果断向电梯走去。
索朗边走边拿出手机,开启了计时器。
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,与一般行色匆匆的旅人别无二致,然而,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却是——侦查实验。
4分钟后,他们进入电梯。
电梯抵达B2层的时候,索朗看了一眼手机,用时2分半。
出了电梯,他们开始在停车区寻找马天浩的车。
为了尽量模拟真实场景,马天浩不会站在车外以提高辨识度,索朗只能根据马天浩提供的大概方位,对停在这个区域的车辆进行搜索。
快速游走于一排排车子中间,索朗凭借自己的好眼神儿,终于在钟鸣之前找到了他们的那辆黑色的老爷车。
老桑塔纳2000被洗得干干净净,安稳地趴在一辆白色宝马X5和一辆深灰色雷克萨斯中间,显然已经去修理厂做过大保健了。
拉开车门坐上车子的同时,索朗看了一眼手机计时器,时间又过去了3分17秒。
“二位,去哪儿呀?”马天浩学着黑车司机的腔调问。
“师傅,去观澜庭院小区。”钟鸣很应景地客串了一把打车人。
索朗插了一嘴:“途径尚铛路。”
马天浩一愣,问:“干嘛非得去尚铛路绕上那么一下?”
索朗这才想起,上飞机前刚获得的消息,还没来得及告诉马天浩。
索朗正想开口,钟鸣已经抢先说了:“王建群不是负责查那辆变造车牌冒充朱长安汽车的车子嘛,结果,他们顺着交通监控录像一路查到尚铛路,却发现车子消失了。”
“消失了?”马天浩龇牙咧嘴地问:“那么大一辆车,怎么可能凭空消失?”
“是啊,我开始也是这么想。”索朗苦笑,“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,开车的人要么是在尚铛路短暂停留,用车牌贴变造了车牌;要么就是在那直接换了车。”
马天浩想了想,叹了口气,表示赞同:“是啊,监控里的车子不比人,没法用相貌、衣服或身材姿态来区分,只能靠车牌号。”
“所以,我想试试看,从机场往返观澜庭院小区,如果来尚铛路拐上一下,时间上能不能做到。”索朗说。
22分32秒,车子开上了尚铛路。
尚铛路是餐饮一条街,现在虽然已经将近午夜,但还零零星星地有店面亮着灯。如果是晚上九、十点钟,这条路上应该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。
索朗让马天浩想象一下人多的时候开车经过餐饮街的情景,并且相应地把车速降下来。
“我这么严谨的人,你让我仅凭想象开车?”马天浩一脸不满,嘴里嘟嘟囔囔地,但还是把车速降到25公里每小时。
索朗也没闲着,一边观察道路两旁的情况,一边让钟鸣记下几家店铺的名字。这几家店铺都是门口装了监控摄像头的。
他和钟鸣准备明天天一亮就来调看这几家在事发当晚的监控视频。
5分钟之后,车子驶出尚铛路,马天浩重新提起车速。又过了7分钟,车子终于抵达观澜庭院西门。
马天浩并没把车开进小区,而是在路边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