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峰双眼一眯，忽然眼睛里迸射出一股凌冽寒意:“此举是秦大人的意思还是……”

这一刻他又成了那个杀伐果决的庐阳知府。

有那么一刻杜峰甚至以为秦昊不是来帮自己忙，而是来害自己的！

要他参与这样的事，这不是让他找死吗？

“是我，”秦昊直视着他没有半分退缩:“若是大人不愿意，只当下官没说。”

杜峰盯了秦昊许久，眼睛里的寒意逐渐收敛，浓眉紧皱，背负双手来回踱步。

杜峰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京城，但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京城。

无非是周公嫌他在颍州碍眼。

而他在庐阳经营多年说一不二，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，即便是来到京城又岂会甘于寂寞？

他问这句话是有深层含义的。

杜峰这些天对后唐的朝廷，和各方势力都有所了解。

说实话，以前他并不看好周公的保皇派一方。

但事实证明他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，武宁以及郢州发生的变化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切。

表面上看保皇派一直处于弱势，让柳相一方把控了朝廷的诸多关键部门。

实则最为关键的军队，他们却是无能为力。

总的来说，柳相并不是像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强，保皇派也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弱。

明面上秦昊是杨家人，还与周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，代表的是保皇派一方，若是他们的意思，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，杜峰心里都是极不痛快的。

但若是秦昊自己想办这件事，就不一样了。

自己就有了选择的自由权和主动权。

但同样的也有了独自承担此事的压力和风险。

但若是秦昊的个人意愿，在感情上就容易接受许多。

所以他听说是秦昊的意思，态度有所缓和：“秦大人可知此事意味着什么？”

秦昊神色沉静道:“自然知道。”

“知道你还……”

杜峰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。

再说又回到原点了。

秦昊本就是个专惹麻烦事的人。

但是看到秦昊面色沉静神情淡然杜峰心里突然一动。

秦昊此人什么时候有过鲁莽的行为？

他手捋下巴道：“看来秦大人是早做好准备了。”

秦昊如实道：“若说一点没有准备自然是不可能，但要说稳操胜券也是异想天开。”

杜峰又盯着秦昊看了许久。

他理解秦昊的话。

这件事情是真正的风险与机遇并存。

成了这京城必有自己一席之地，不成别说这从三品的京兆府尹了，头上的官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。

斟酌良久杜峰缓缓道：“合作可以，但你是你我是我。”

这句话的意思是说，咱俩可以合作，但别想让我加入你的势力。

秦昊嘴角牵动了一下，爽快答应道：“没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