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!”姜水清认真了。
“是的,施工的时候,连小女孩儿都不让接近呢!”毛孩儿也赶紧补充。
“毛孩儿叔,水清相信我觉得没啥,可是你可是D员呢,你应该是无神论者才对!”
“我那个D员是给队长的, 不是给我廖军伟的。”廖军伟是毛孩儿的大名。
汽车开得很快,可是当穿过岭上村的时候,发现路边上似乎在施工,姜水清好奇,再次停了车,下来一问,才知道说是岭上村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拱门,写上岭上村,包产到户模范村。姜水清上车,继续行路,不过他心里就还有点膈应,从来没听到也没看到大姐家里富起来呀,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动作,又是开现场会,又是建设拱门,这要花不少钱呢,岭上村能够出得起这么些钱吗?
带着这个疑问,见到荆可,没坐下来,他就问,“水清,听说你中午时候,到了岭上村?”
“对呀,我去了,不是戒严了吗,我听说你去考察了,本来想跟你打个招呼,可是后来戒严撤了,也没见到你出来。”
“那不是戒严,是临时封路,也就是个把钟头,正好让你碰上。”
“荆书记,岭上村怎么突然有钱了,刚才过来的时候,我看到在路口要修一个拱门呢。”
“有屁钱,还不是你们企业捐的。怎么县里没有让你们戈庄煤矿捐钱吗?”荆可好像很奇怪似的。
“捐了,不是说准备捐给那些五保户上不起学的学生家里吗,怎么突然建一个啥球没用的形象工程上?我看捡起来没有万把块下不来!”
“水清,你管它呢,反正你捐了,算是完成上面的任务,至于花在什么地方那就不是你的事情了。”
“荆书记,那不是这样说的。如果是这样,下次我们煤矿肯定不捐了。”姜水清不信这一套。
“你敢不捐?”荆可笑着问。
姜水清不敢回答,面对荆可,其实也是面对政府,如果不认真,他是朋友,如果较真儿,他可是政府呀。
“说吧,你来找我肯定不是讨论岭上村的事情吧?”荆可很客气,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去倒水。毛孩儿叔见了,马上过来接过荆可手中的茶杯自己来倒。
“ 一件公事儿,一件私事儿,”姜水清说。
“那就说公事儿!”荆可看了看大家,姜水清也明白,这么多人肯定不会说私事儿。
“我们村现在也算是三个生产队,严格意义来说,过去是两个,前队和后队。可是后来不是实行单干吗,就分成了三个队。现在的问题是后队有两部分,一部分是单干,另一部分是集体,我的问题是集体这一部分想和我们前队合并,所以必须得到你的公社同意才行!”
“水清,是乡ZF,乡D委,没有公社了。”荆可赶紧纠正。
“好,不管什么,反正就是需要你批准。”姜水清讨好似地笑笑。
“你说的那个小集体同意吗?”
“当然,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,好几年了,一直要求的!”毛孩儿也赶紧说。
“你们队里同意吗?”
“我们准备同意,就是不知道上面的政策,可不可以这样做,这不是来听听你的意见吗?”姜水清没有说已经同意,这是给荆可一个面子。
“你们村的情况我知道。合并不是不可以,但是这里面还有个严重的问题。你们前队不只是有耕地那么简单,我知道你们在外面有公司,有资产,有生意,年年都有分红。这样一来,这些人从外面进来,社员群众可能会不答应,很明显会摊薄了大家的利益。”这个荆可看起来是个军人的性格,可是说起来正经事儿,完全不一样,还是相当的细心。
“不会,我们生产队干部,会说服大家的。”毛孩儿再次解释。
“你怎么也说生产队,还有生产队吗?”荆可对待毛孩儿就不一样的态度。
“那我们过去叫生产队,不是叫惯了吗!”毛孩儿有点委屈。
“叫组,都说过多少次了,现在叫乡,村,组。你们是四组。”
“叫啥不都一样,不就是个名字嘛,换汤不换药罢了。”坐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廖朤,大概听不下去了,突然插嘴说。
三个男人都看了她一眼,谁也没说什么。
“好吧,你们自己去弄吧,只要你们不闹矛盾,我这里没啥,就是走走登记形式。”最后荆可似乎还有点不耐烦地说。
荆可起身,大家都起身,他往外走,大家都往外走,毛孩儿就上前一步说,“荆书记,晚上一起吃个饭?”
“不了,我家里还有客人,改天吧!”说着他加快脚步走了。
姜水清三个人往外走,来到汽车旁边,打开门,一只脚刚踏上汽车,就见荆可又跑了回来,老远叫水清,“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吗?”
姜水清似乎觉得那个私事儿无所谓了,也就不想待下去,就说,“荆书记,算了,改天我再过来给你汇报!”
说话间,荆可已经到了车头前,姜水清也坐在了驾驶室里,打开玻璃,探出头,他准备跟荆可道别,结果,荆可过来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,“明天你跟彭会计联系一下!”
说完,他扭头走了,姜水清不明白为啥必须跟彭会计联系。
本来是要把毛孩儿送回村子去的,可是他这个叔叔看着自己的侄女挺着个大肚子,来回折腾不忍心,就在大路边下车,说是还有事儿要办,一个人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