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办得很顺利，席爱芳那里不用说接到姜水清的电话，也是一句话，“别管了，告诉我名字联系方式！”

姜水清回头心里很高兴，可是高兴之余，又也觉得别扭，自己这不是利用了过去身边的女人们吗，算不上自己很有本事，多少有点小白脸吃软饭的味道。不过，他很快拿出电动胡须刀，盒子里面有个小镜子，也就照了照，感觉自己是有点英俊，可是并不是小白脸，也许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，如今已经胡子拉碴，脸颊上很明显有点古铜色的印记，这是山里人长期在室外劳作风吹雨淋日晒留下的光荣标记。他合上盒盖，自己笑笑，看来自己还是自己，只不过是正好碰到了这件事情，否则也不会这样去叨扰她们的。

很快，方局长传来了消息，事情基本上已经内定，接下来只是程序的问题。姜水清听了很高兴，就开始着手安排接收三个煤矿的事情。因为完全接收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，财务人员，采购人员，后勤人员，至少关键的岗位都要派人过去，所以他就暂时让龚明过来协助他处理招聘和选拔人才的大事儿。经过十来天的准备工作，眼看马上就到了五一节，这时候接到自己小妹廖静的电话，“哥，家兴打电话问你开发区厂房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？”

姜水清这一段时间忙于煤矿收购的工作，把自己妹夫这个小项目几乎丢在了耳后，也不是他彻底忘了，而是觉得往后排排也没啥要紧。可是，没想到家兴又让自己妹子打电话来催，心里觉得对不住他们，于是就说，“你跟他说吧，我这里正在安排！”

“哥，不会是你忘了吧？”廖静也不客气，直接说出问题所在。

“咋会忘呢，放心吧，等弄好了，我给家兴打电话！”

这件事儿就算是暂时搪塞过去，可是他还是走出来，到廖长有办公室门前，轻轻敲了门，里面没有反应，再次敲依然没有反应，正好打扫卫生的阿姨路过，就说，“姜总，这两天就没见廖总在办公室。”

姜水清说了声谢谢，然后回到自己房里，拿起电话拨了他的手机，电话响了半天，才听到有人接起来，“你找谁？”是个女生。姜水清傻了，马上说，“这不是廖长有的电话吗？”

“对呀，你有啥事儿？”那女人傻乎乎地继续问。

“我找廖总！”

“他不在，说是回村子了！”

姜水清不得不收了线，这半晌不夜的，回村子里干啥，也没听他说起最近有什么大事儿，需要回去协调的呀？于是姜水清也就找来方小舟，“开发区的事儿定了没有？”

“定了，上面已经下了批文，开发区准备正式成立管委会呢！”

“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？”

“说了，那天正好碰到廖总，他说要去你办公室，顺便告诉你一声，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。”

“小舟，以后这种事儿一定要亲自通知我，知道吗？否则会耽误大事儿的。这样，你赶紧去县政府，关于我们工业园的事情看看能不能落实，就说我们很急，需要马上开工。另外了解一下，开发区三通一平的进展情况，回来后马上给我汇报！”

方小舟知道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，也不敢耽误，立即下楼去了政府。

姜水清进屋刚坐下，就见审计总监彭会计进来，黑着脸，也不等姜水清问话，就说，“水清，问题很大呀！”

姜水清赶紧安慰她，“彭姐，你先坐下，喝口水，再大的问题，也总能解决的。”说着，姜水清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，可是彭会计并没有坐下来，依然站着，这样姜水清也不好意思坐下来，就听她说，“这么大的窟窿你就一点没有听说？”

“多大？”姜水清其实心里已经知道有问题，但是听到彭会计说这么大窟窿，他还是一惊，能叫彭姐说出来是一个大窟窿，恐怕就不会是小数目。

“目前已经查出来的已经有两百多万，几乎占去了一年的毛利润。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公司是咋管理的？”

姜水清这一次自己先坐下，刚才还是笑脸的他，此刻神情也凝重起来。同时彭姐也坐在了沙发上，端起了水杯，等着姜水清说话。

“账上能看出来这些钱的去向吗？”姜水清想了半天，才问。

“大部分都是现金借款，是一点一点借出去的，但是等到年底的时候，就用了假发票来冲账，多少有点常识的会计都能够看出来。”

“那么，你觉得现在的会计知道吗？”

“这个我不敢说，但是要是会计负责任，假发票肯定是能够发现的。”

姜水清就想，两百多万，什么假发票总要有个名目吧，也就继续问，“什么项目消费？”

“最大的是装修费，我问了小舟，好像公司这几年没有建过房子，哪来的装修？是不是给政府领导装修了，我也不清楚，这还需要问问廖总。”

“这个不用问，我在政府当家，我还能不清楚。”

“还有呢？”

“出国旅游的费用，餐费，租车费，这些都是主要的。”

“这情况都谁知道？”最后姜水清问。

“应该没有别人知道吧？大家都知道我在查账，可是具体问题和细节，我没给谁说过。”彭姐在仔细回忆，“哦，对了前两他廖总突然到我办公室，打了一卯就走了！”

“没说啥？”

“就是问了一下工作进度，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。”

“哦！”姜水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，彭姐也不明白他啥意思，“这样吧，你继续查，把下属几个单位的账目全部查一遍。同时把已经发现的问题，汇总起来，交给我！”

彭姐走了，姜水清就靠在大班椅上，两眼朝上，看着屋顶，他在想着刚才打廖长有电话时一个女人的声音，大约过了十来分钟，他突然坐起来，拿起手机，再次拨了那个号码，响了，还是那女人的声音，“喂，你找谁？”

“我是廖总单位的司机，廖总在开会，让我过去拿一下手机，我不知道地方，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？”姜水清编了一个故事。

“这个，”女人有点为难，“你让廖总接个电话。”

姜水清就叫了几声，廖总，接着就说，“不行啊，廖总在主持会议，再叫就发脾气了！”

“那好吧，你过来吧！你知道，出来你们公司的大门，右拐，往北，一直走，到了尽头，我在门口等你。”姜水清就要挂电话，又听到那女人说，“我穿了一件花格格裙子！”

姜水清下楼，开车去了女人指示的地方，五分钟，也就到了，老远就看到一个小院门口，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，粉红色上衣，花格格裙子。姜水清走近了，看得更清楚，他故意往前开过了一点，然后再掉头回来，这样他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，三十来岁，虽然不是很漂亮，但是显得很有年轻气息。当汽车停下来，打开窗子，那女人走过来，风骚地说，“这天也没多大日头，咋还戴个墨镜呢？”

姜水清没说话，而是伸出手来，那意思是手机呢？

“下来喝口茶吧？”那女人说，“正好我想出去走走，你送我一下！”

这一次姜水清不开口说话不行了，他就戗着鼻子说，“廖总交代尽快回去，要不我把手机送回去，过来接你怎么样？”

“算了，你们这些人呀，要是廖长有在这里，我敢保证你不敢这样说话。给你，赶紧滚蛋！”

那女人不说话，姜水清还觉得她有几分姿色，这么一说话，发现也就是山里的一个农家小妹，不知道怎么认识了廖长有，就租了这么一个小院住下来。姜水清不管这些，接了手机，一脚油门，汽车飞也似地走了。

姜水清把电话打给厉逹，“厉队长，你去毛孩儿叔家里一趟，我找他有急事儿！”

“中，你不用放电话，我就在你家这里，一分钟就到了！”姜水清在手机里都能听到厉逹的喘气声，也能听到他敲门的声音，紧接着是大门吱扭的声音，“婶儿，毛孩儿叔呢，姜队长找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