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当家人，所以他俩重要的东西都是她收着。

风眠一样样的拿出来。

“这是介绍信。”

“这是结婚证。”

“这是我们两人的车票。”

“这是我家男人的退伍证。”

乘务员一一检查过，一听旁边的男人还是当过兵的，那眼神就不一样了。

“同志，不好意思，东西你们收好，这人我们就带走了。”

中年男人还是被带走了。

发生了这样的事，车厢里安静了不少，就连谈论这件事的声音都小了很多。

风眠只隐约听着后面有人小声的谈论，谁谁犯了流氓罪被死刑。

风眠看了看顾岳霖，顾岳霖抬起胳膊将她肩膀搂着。

这让风眠很不自然，因为她长这么大没被异性搂过。

可对面的六个人，还有风眠正对面的小伙子都时不时的看他们，她终究是没推开他。

为缓解尴尬，顾岳霖和对面的小伙子开始闲聊。

“同志，你去哪里的？”

“我去海城。”

“去海城？跟我们同路。”

“那还真是巧啊，你们去海城做什么？”

“我们去办点儿事，你呢？”

“我……”说到这个，男孩微低着头，声音也小了很多，“我去找我爸。”

风眠对知青抛弃爱人孩子的事很敏感，他怕是跟自己一样，遇到个渣爹回城，然后不要他和他妈了。

看他的表情，她觉得自己多半猜对了。

那大男孩神色哀伤了片刻，又突然抬头道：“他当初是病退的，回海城治病去了。我妈让我去找他，主要是看他病好了没有。”

这个借口……和余舟当年找的借口一样。

那些年病退的人很多，又有几个是因为真的病得必须回城呢？

就算是真的，为什么还得他去海城问呢，电话不行，写信总可以的吧？

看他的样子，怕是离开后就再没联系了。

风眠问：“你爸爸回城多久了？”

大男孩弱弱的抬起一只手，“五年。”

五年？什么病五年没治好啊？

就算是没治好人死了，也不至于说都不和他们母子说一声。

风眠对他有些同情，这一趟怕是白走了。

火车摇晃着，风眠有些困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，脑袋不自觉的靠到顾岳霖身上。

他将外套脱下来，轻轻盖在她身上。

此时，他们就像一对寻常的小夫妻。

大概睡了两个小时风眠醒过来，看到原本那油腻猥琐的中年男人坐的位置，这会儿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孩。

圆圆的脸，大大的眼睛，两条辫子又黑又粗。

对方看到风眠在看她，冲风眠微微一笑。

姑娘皮肤白皙，微微一笑，脸上还有一对可爱的梨涡。

真漂亮。

风眠也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