棣恒垂下眸子,默了片刻,玉颜的神情在暗影里模糊不清,“我从不知心动是什么感觉,自然也谈不上喜欢谁。”
云襄里抬眼,看了一眼床榻的位置,“那......玉昭阳呢?”
棣恒忽然眯了眯眼睛,看向云襄里,声音微沉:“她只是我的侍女。”
“只是侍女?”云襄里看着棣恒有些阴沉的脸,呵呵笑了两声:“你见有哪个主子对侍女那样的?不仅为她出头,还帮她处理伤口?”
棣恒道:“对自己侍女好些,不是应该的吗?”
云襄里忽而笑了笑,道:“阿恒,这话你自己信吗?以前你也不是没用过侍女,还不是用两天便把人家丢出去了?”
说话间,玉昭阳伸脚一踢,被子掉了大半。
棣恒走到玉昭阳跟前,给她压了压被角,没说话。
云襄里接着道:“阿恒,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吧?”
棣恒转头看向他,眯了眯眼睛,有些危险。
云襄里连忙摆手,笑道:“行,我不说了行吧。咱们说点别的,西海那边的事情,你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?”
“大约处理好了。我已经派了几个人到西海去,和离我们最近的扶风和桑合谈约,想必近来就会传来消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云襄里点点头,心下微松。
“对了,今日我收到父亲的来信,让我代他去京城为太后祝寿,你要去吗?”
“太后寿宴?”棣恒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。
“对。”云襄里点点头:“以往你都没有去过,倒也没什么。但今年,却是契丹签下合约的第一年,按理也会来朝。而且正逢太后六十大寿,你若不去,不就显得太过高傲了吗?”
“太后的寿宴怎么也要要到二月底方开。”棣恒眼睛看向窗外,抿了抿唇,“还是等这冬雪尽化了,再说吧。”
话说李夫人回到府中之后,将棣恒的那一番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昌郡王。
昌郡王沉默了半晌,最后决定暂且不提两家的亲事,静观事态的发展,等这风波过去之后再做打算。
高怜儿知道这事儿之后,哭了整整一夜,直到李夫人承诺不会放弃两家联姻的事情,方才平静了下来。
老夫人那边听了赵夫人回来的陈述后,气的倒是不轻,将赵夫人狠狠训斥了一番,便火气攻心病倒了。这事情惊动了尚在宫里的皇后娘娘,连忙请御医过去好好观诊了一番,并让身边宫女带去了不少珍贵的补药。
但无论是谁,对于事情的起因,都只字未提。
在玉昭阳养伤的几天里,云襄里会时不时地来看看她,顺便带些好吃的,好玩的,还投其所好地给她带来几本私藏的闲书,这很得玉昭阳她老人家的欢心。
棣恒因为事务繁忙,整日里不是呆在书房便是出去商谈,统共来看了她两次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玉昭阳的错觉,棣恒每次过来,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正常。看她时目光又深又暗,又似是若有所思。看的她心惊肉跳,险些以为他是不是想要暗算她。
不过好在他只是看着她喝完药便走了,匆匆忙忙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他似的。
就在这段时间里,正在东阳的使臣给棣恒发来一封书信。书信上大约表明了东阳有意和南楚结盟,并希望两国在不远的将来,能缔结婚约以表两国之好。
云襄里听说这事儿,便说给了玉昭阳听。没想到玉昭阳对此似乎并不感冒,反而还冷哼一声,也不知道冷哼个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