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里,有一张脸慢慢转了过来。
那张脸清俊秀美,恍若巍巍高山上的青松之色,可是眼神却冰冷、无情,好似世上最为冷硬的刀剑,直直地戳向心窝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那似乎是个稚嫩少年的影子,又似乎是个成熟的男人的影子。
他的衣摆飘荡在大风之中,手里的长剑慢慢地,慢慢地指向她的喉咙。
她怔怔地看着他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他的声音低哑里带着些许的哽咽,明朗的音色也似乎蒙上重重的灰雾,浓重地让人心中生出一种绝望的气息。
“你怎么可以……骗我?”
她握紧了拳头,拼尽全力,也只说出了三个字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玉姝棠,你太让我失望了......”
他的眼神再也没有温度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赤色的阳光中。
玉昭阳猛地睁眼,眼前倒映的,却是另一张魅惑昳丽的玉容,正目光温和地看着她。
“做噩梦了?”
玉昭阳触碰到棣恒的目光,身子不由得抖了抖。
“你,你怎么笑成这样,怪瘆人的。”
这也不怪玉昭阳反应过激。她在棣恒身边待了这么久,对他的习惯还是了解一些的。每当棣恒露出这种温和的笑容时,就意味着,有人要倒霉了。
棣恒笑容一僵,咳了两声,有些好笑地捏了捏玉昭阳的脸蛋:“先前对你冷着脸,你嫌我阴晴不定。如今对你脸色好些,你又觉得别扭。你到底想让本侯如何对你,嗯?”
“疼——别捏老子的脸!”玉昭阳气呼呼地打开他的手,想了一会儿,决定转移话题,“对了,耶律齐那些人,抓起来吗?没想到,他竟然死到临头,还留了一手。”
棣恒凤眸凌厉,“耶律齐自食恶果,被石块埋在了底下,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。至于满金花,短时间内她应该醒不过来了。其他人的事情,耶律骁自会处理。”
玉昭阳点了点头,随即问道:“你们什么时候做的计划,不会在云芍他们被抓来的时候,就是在你的计划里了吧?”
“你把我想的也太深了。”棣恒拿起药瓶,仔细地给她胳膊涂上药水,看了她一眼:“我不是神仙,自然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。况且,若计划早就开始了,我又岂会让耶律骁伤的了你?”
说到这儿,棣恒的眸光寒了寒,“原本,我是不打算插手他们的事情的。可是耶律齐表面上答应了和谈,自己却带兵偷偷埋伏在仇凉边境,其狼子野心,可想而知。而这个消息,也是你被抓来之后,耶律骁通过周秦传输给我的。”
“但是他的消息是否为真,我并不相信。所以,我便带着血卫潜伏到其中。直到你在大殿上失踪的第二天,我易容成周秦的样子潜入进去,计划便就已经开始了。”
“周秦?原来他是你的内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