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下,足足五十下!没有一下是留了情面的。
打完之后,玉昭阳整个手都疼得没有知觉了。
别说是拿剑,就连笔都提不起来了。
风顷居高临下道:“长记性了吗?”
玉昭阳忍痛点头道:“长了。”
风顷道:“回去后,五百遍的《清心经》抄完给我。”
玉昭阳一听便哭丧着脸,卖惨道:“师兄,我手都这样了,真的抄不了了。”
风顷表情微顿,若有所思道:“是我的失误。”
玉昭阳眼睛一亮,道:“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抄了?”
风顷接着道:“我应该先让你抄完再打的。”
玉昭阳:……
她就知道,是她想多了!
风顷道:“那便等手好了再抄。现在伸手。”
“啊?”玉昭阳一脸惧怕道:“还打呀?师兄,再打我这手就要废了,真的!”
“我说伸手!”
玉昭阳把手藏到身后,死都不伸。天知道,她是真的被打怕了。
风顷蹲下身来,直接将她的手给掰了过去,紧捏住手腕不让她动。
玉昭阳紧闭上眼睛,睫毛直颤。
可是下一秒,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。冰凉的温度自她手上蔓延开来,冲淡了手心灼烧般的感觉。
她猛地睁眼,却见风顷正认真地给她涂抹着药膏,修长的手指如玉洁白,冰凉的俊脸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温柔。
玉昭阳一呆,道:“师兄,你刚才不是要打我?”
风顷看了她一眼,冷声道:“处罚都处罚完了,还打你做什么?我和你又没有什么仇怨。”
玉昭阳闻言嘟囔道:“没有仇怨你还打那么重。”
声音虽小,风顷却是听的清楚。
他抬起头,看着她眼睛微眯道:“不打你狠些,只怕是不长记性。”
玉昭阳撇了撇嘴,默默地看着他把药膏给她一点点涂抹完,接着用药箱里的纱布厚厚缠了几层方算了事。
风顷道:“这几日不要沾水,三日后便差不多能愈合了。”
玉昭阳看着自己粽子似的手,叹气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风顷接着道:“今晚回去收拾收拾,明天跟我回玄门。”
“啊?明天就回去啊?”玉昭阳一下子就直起了身道:“师兄,不能再呆两天吗?”
风顷眯了眯眼,道:“我以为,我已经够纵容你了。怎么,还想受罚吗?”
玉昭阳闻言耷拉下了脑袋,心知依着风顷严谨的性子,早在青州买了酒后就该带她回去的。可这次,他却允许她插手了曹州的事情,还耽误这么些时日,于风顷而言已是难得。
“那好吧。我今晚便回去收拾好行李。”
风顷见玉昭阳模样乖巧,脸色总算是好了些,伸手将盒子里的点心端到了桌上,道:“吃吧。”
玉昭阳看着满桌诱人子的点心,脸上的灰霾顿时一扫而空,张嘴便吃了起来。
风顷看着玉昭阳狼吞虎咽的样子,暗自摇了摇头,心道某人果然是个好哄的,给她些好吃的便什么都忘了。
也不知道那群皇室都在忌惮些什么,明明是如此纯粹还带些傻气的人,怎么就非要把她逼上绝路呢?
难道,就因为当时端侯府的势力吗?
可是,似乎不止如此吧!
玉昭阳吃完了一盘,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将另一个盘子往他身前推了推,道:“师兄,你也吃呀。”
风顷没动,看着她问道:“当日的情形,是什么样的。”
玉昭阳眨了眨眼,一时间没明白风顷的意思,“当日?哪个当日?”
风顷淡淡道:“先皇死的那一天。”
玉昭阳手指一僵,忽的抬眼看他。
风顷不为所动,继续说道:“也就是——你被认定弑君的那天。”
那一天!
那一天是她整个人生,都彻底颠覆的一天!
过了好一会儿,玉昭阳才发出了声音,干笑道:“师兄不是一向对外界的事情不关心吗?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?”
风顷道:“外界的事,我是不关心。可是作为你的师兄,我认为我应该知道真实的情况。”
玉昭阳浑身僵硬道:“可是师兄,我……”
“你不敢再去回想,是吗?”风顷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,直视着她的目光。
玉昭阳点了点头,苍白着脸笑道:“那天的事情,对我来说,就如同噩梦一般。我不想再去想了。”
“可是有的事,不是你不想就会就此揭过的,不是吗?”风顷盯着她,冷声道:“别这么窝囊,玉昭阳。如果你还想要一个真相,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,仔仔细细地回忆一遍。”
玉昭阳放下点心,沉默了一会儿,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说道:“那天……”
那天是个雪天,离她父母过世已经过了整整一年。
整个府邸虽然被重新修整,却仍然一派萧条,只有寒风在呼呼吹着。白色的丧布高高挂着,似是没有一丝人气。
一大早,玉昭阳便收到了从宫里送来的一个纸条,送的人是宫里的洪公公,他送完便匆匆走了。
打开纸条,只见上面写着,杀她父母的凶手已经查到!
那笔迹她很熟悉,正是当朝陛下亲手所写。
虽然当初因为他,端侯府一朝倾颓,遭万人唾骂,以致她爹手中兵权皆无,甚至于连府兵也都尽数遣散,没能抵抗的了那么突如其来的暗杀。
可是,她却并没有把过责全部归咎到皇帝身上。
毕竟当时父亲的确被人举报叛国谋逆,又有十足的证据。在查明事实之前,把他们暂时囚禁在府,已经是最合理的安排了。
她能理解也能明白,所以她真正要找的,一直都是那些真凶!
看到这个纸条后,玉昭阳没有停顿便向皇宫里奔去。
因着她有着皇帝赐予的特权,进宫可不下马,因而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,也无人敢阻拦。
中间好像有谁叫过她,可是她当时正心急,也没有仔细留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