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当玉昭阳在自己房间醒来的时候,感觉整个头都要痛的炸开了。
隐隐约约地,她记得昨晚似乎看到了棣恒来找她,可是再多的就记不清了。想着,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摸,但是入手一片冰凉。
玉昭阳睁开眼睛一看,果然没人。
看来,她真是喝了太多,都出现错觉了。
玉昭阳失望地起了身,用手按着发痛的额头,走到屏风后更换衣服。
算一算,今天应该是离桑引白老大出现的时间,不管怎么样,她都应该去看看。
屏风后有一面铜镜,玉昭阳换好衣服后无意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,忽然一愣。
只见她光滑细嫩的脖子上多了许多浅淡的红痕,就像是在冰雪上绽开的朵朵藏红,透露着令人血脉喷张的暧昧颜色。
玉昭阳摸着那点点红痕,手里的梳子“啪”地掉了。
完蛋了!她不会真的醉酒爬墙了吧?是跟那些楼里的姑娘吗?
她赶紧又把衣服往下扒了扒,发现这些红痕只延伸到了锁骨,再往下就没有了。
可即便是这样,玉昭阳仍然羞愧的抓狂,更让她抓狂的是,她喝了酒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!包括她怎么回到住处的都不知道。
玉昭阳将衣服极快地整了整,大步推门出去道:“影卫大哥,你们知道昨晚是谁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从院中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,他姿态如莲,清绝如仙,衣服上似乎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晨露,手上端着一个托盘,刚好抬眼和玉昭阳对视。
玉昭阳心里忽的一跳,还没来的及多想,就“砰”地把门重新关上,用背死死倚着房门。
完、完蛋了,为什么棣恒偏偏这个时候来了?要是他发现自己出墙,光是想象就觉得可怕。
棣恒嘴角抽了抽,走到门前,低沉着声音道:“开门。”
玉昭阳结结巴巴道:“不,不行。我,我还没换好衣服。”
棣恒道:“先开门。”
玉昭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,道:“那个,你要不先回去,我一会儿出去找你?”
棣恒眯了眯眼道:“我数三个数。”
“一……”
“二……”
“三……”
玉昭阳手忙脚乱地找到了一个厚实的毛毯围在自己的脖子上,接着才打开了房门,干干笑道:“你,你怎么来了?”
棣恒没说话,垂眸看见她脸上的汗,又见她身上披着毛毯,手指放在了她的额头上道:“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披着毯子,身体不舒服?”
玉昭阳见棣恒伸手就要把毯子拉下,赶紧往后退了一步,咳了一声道:“那啥,刚起来,有点冷。”
棣恒手指在她发汗的额头上轻轻划过,“冷?”
玉昭阳顿时像猫被踩了尾巴,急道:“我想披就披了,不行?”
棣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,接着把托盘放到桌上,道:“趁热喝了吧。”
玉昭阳看见托盘里那碗黑乎乎的药汤,道:“什、什么呀?你不会是气不过我,这会儿想着整蛊我吧?”
“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?”棣恒又好气又好笑道:“在你看来,我就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吗?”
玉昭阳心道,是不是小气,你心里没点数吗?
“那你昨天还不是一天都没理我?”
“你还有理了?”棣恒竖起来眉毛道:“要不是你做出那种愚蠢的事,我会气那么长时间吗?到了晚上见你,本来想着等你主动承认错误,谁想到你拍拍屁股走就了。”
“我、我那是……”玉昭阳一听就火了,道:“那还不是你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,换谁会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?但凡你稍微脸色好点,我也不会就那么走了好吧?”
棣恒垂眸幽幽地盯着她,也不说话。
不得不说,他这么看人时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,格外地有杀伤力,就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。
玉昭阳被他这么看着,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,道:“就算是我错了,你也不该一天不理我啊。我昨天到处都找不到你,又是心慌又是着急,担心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。昨晚见到你,我只剩下害怕了,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,所以我就……那么走了。”
“你也知道,我一向就是喜欢逃避的性子,尤其是遇见什么难题,更是如此。你冷着脸,什么都不说,我就觉得是天大的难题,怎么还可能主动凑上去?”
棣恒看着她,唇角微勾,接着便出声笑了起来。
玉昭阳本来正严肃地说着,见他忽然笑了,愣了愣神道:“你笑什么?”
棣恒道:“我笑,你还真是好骗啊,小侍女。”
玉昭阳又是一愣,接着整个脸都红了起来,用手忍不住捶他道:“好啊,你逗我玩呢?”
棣恒握住她的手道:“逗你还是挺好玩的。”
玉昭阳瞅着他道:“那你昨天生气也是装的?”
棣恒摇了摇头道:“昨天是真的气急,但是冷静了一天后,气也便消了大半。”
玉昭阳接着问道:“这么说,昨晚也是你接我回来的?”
棣恒挑眉道:“不然呢?你觉得还会有谁这么好心?”
玉昭阳意识到了什么,把毛毯往下猛地一扯,指着脖子上的红痕,涨红着脸道:“这些,不会也是你弄的吧?”
棣恒看到她指的这些“罪证”,才意识到她方才捂着毯子的怪异举动是因为何故了。
棣恒微微勾了勾唇,佯装不懂道:“怎么这么多小红点,过敏了?”
玉昭阳跟他相处了这么久,怎么会不明白他这就是在逗她!
“真的是你!你太过分了,怎么能趁着喝醉就对我……”
棣恒颇有意味地笑道:“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。或许,我有必要让你好好回忆回忆。”
他说完,手指便放在了自己的领口上,将扣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解。
玉昭阳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,慌乱地看着他的动作,道:“等等,你,你别乱来啊!”
棣恒笑而不语,慢慢地向她又走了一步。
玉昭阳脚步一缩,往后踉跄地又退了退。
“棣恒,你、你再过来我就翻脸了啊。”
棣恒见她捂着自己的眼睛,整张脸都涨红着,好笑地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拿开,道:“睁眼。”
玉昭阳紧闭着眼睛道:“不,不睁。你把衣服穿好。”
棣恒道:“你怕什么,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,睁眼!”
玉昭阳犹豫了一会儿,才半信半疑地睁开了眼睛。这一睁眼,她才看到棣恒光洁的脖颈上也密布着许多红痕,其中该有一些明显的咬痕和细小的伤口,看起来甚至有些惨不忍睹。
看着这些,一些模糊的画面隐隐闪过玉昭阳的眼前。
玉昭阳愣了半晌,指着自己的鼻子道:“我、我干的?”
棣恒将自己的扣子一颗一颗又扣了回去,有些幽怨道:“也不知道是谁,仗着醉酒上来就啃,黏着我怎么都不肯放。若非我点了睡穴,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。”
玉昭阳被他说的满脸羞愧,头一直往下低。
“那个,是我的错,是我过分,是我小人之心,是我倒打一耙。总之,是我错了!侯爷心胸宽广,您大人肚里能容船,就别跟我计较了。”
棣恒没说什么,把一旁的药碗端了起来,道:“先把醒酒的药喝了吧,一会儿凉了就没药效了。”
玉昭阳瞥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,道:“能不喝吗?这药……看起来好苦啊。”
棣恒挑了挑眉,道:“你不是认错吗?把药喝了,我就原谅你。”
玉昭阳闻言,之后硬着头皮接过药碗,盯着那黑色的药汁看了好一会儿,像赴死似的眼一闭,把药咕噜噜地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。
如她所想,苦的让她五脏六腑都几乎差点颤抖起来。
这时,她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块蜜枣,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就将苦味冲淡了。
棣恒擦了擦她的嘴角,问道:“甜吗?”
玉昭阳点了点头,接着笑道:“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