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丈峰位于帝京的西郊,之所以被称为千丈峰,则是因为在众多山峰之中就如同突出的尖笋,又高又险,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一眼瞧见。
这日天气极热,在此间行走的人几乎没有,就连平日里上山采药的药农,今日也都难得没有什么行迹。
离桑站在千丈峰上,在地上画好了最后一笔法阵图。
接着,他喃喃念了几句,周围清风卷起,几片落叶飘落在了图上。
随后,他把怀里一块白玉做的玉石放在图的正中心,在放置的同时,那图似乎微微泛出微红的光亮。
玉昭阳和棣恒从后面走来,刚好看着他做完这一番举动。
玉昭阳看着地上画好的图,总觉得跟风顷先前教给她的召唤图有些像,可在某些部分的样式上又有着明显的区别。
玉昭阳不由得问道:“你画的这个是什么呀?”
“你不是玄门的人吗?看不出来?”离桑看了看玉昭阳,又看了看棣恒,没有回答,反而调侃道:“哟,一起来的。看来,你们这是又和好了?”
玉昭阳被他这么问,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。
棣恒瞥了离桑一眼,道:“说正事。”
说完,他看向玉昭阳道:“别理他,他就是独身久了,看不得人家成双成对的。”
玉昭阳听完,目光带着同情道:“没事,我也没放在心上。”
离桑眉头一跳,气笑道:“棣恒,你这自说自话的本事还真是越来越好了,我什么时候看不得人家成双成对了?”
棣恒挑眉笑道:“难道不是?”
离桑道:“当然不是!”
棣恒接着慢幽幽道:“既然不是,那说话便要注意着些措辞,可别让人误会了什么。”
离桑看了看玉昭阳,这才知道棣恒这是不满他对玉昭阳的调侃,服气道:“护短护到侯爷这个份上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棣恒道:“你以后会经常见到。”
玉昭阳拧着眉头又问了一遍,道:“这个图到底是做什么用的?”
离桑这才道:“你猜?”
“又让我猜?”玉昭阳无奈道:“我要是能猜出来,还问你做什么?”
棣恒看了一眼道:“这应该是巫族中的九幺图,据说可以召唤巫族中戒指的拥有者。你先前说那戒指被白老大拿着,那么他必定会感知到什么。离桑,我说的没错吧?”
离桑瞥了棣恒一眼,道:“差不多吧。”
玉昭阳道:“白老大那人我相处过,戒备心和疑心都很重,你确定只是画个阵法能行吗?”
“能行。”离桑道。
玉昭阳疑惑道:“为什么你这么确定?”
离桑勾唇笑了笑,道:“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召唤图,而是巫族里特有的紧急召唤图。只要我的图还在,那戒指便会一直闪着。到了一定的时间,还会有尖利的叫声传到他的脑子里,就像是被鬼哭狼嚎的声音包围着似的。你觉得,他能忍受的了这种折磨吗?”
玉昭阳闻言嘴角直抽,伸出大拇指道:“够狠。”
离桑扬了扬眉,道:“还行吧。论起狠,我可以没有你身边这位做的绝。”
“嗯?”玉昭阳不爱听了,一把抱住棣恒的胳膊,道:“他才不狠,他就是嘴硬心软,看起来可能有些不近人情,但对人还是很宽容的。”
棣恒听玉昭阳这么说他,不由得眸光微暖,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对人宽容?”离桑眉头直跳道:“你确定你说的是他?”
“当然!”玉昭阳撇着嘴道。
棣恒淡淡瞥了眼离桑,道: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,不该说的话不要说,莫不是上了年纪健忘吗?”
离桑被他深凉的眼神看的身子微微一抖,接着意识到他说了什么,顿时道:“什么上了年纪,我才二十七,还年轻着呢!我跟你说再拿我年纪说事,:我可真要翻脸了啊。”
玉昭阳暗自戳了戳棣恒,低声道:“别戳人家痛处了,这么大年纪还孤身一人,挺不容易的。”
棣恒点了点头道:“不说了,都听你的。”
离桑:……谁来把这两个人带走?他要被气吐血了!
“这图又亮了!”玉昭阳看着地上的图,发现上面的光一阵强过一阵。
离桑抬头向虚空看去,道:“他要来了,先藏起来!”
说完,三人便往后一闪,隐在了一堆高大的石头后面。
不多时,脚步轻响,一人从远到近慢慢走来。
隔着石缝看去,只见来人浑身掩盖在一身黑袍下面,脸上带了一节面具,头上用阔大的帽子遮盖着,无法分辨出面貌。
离桑低声道:“是他吗?”
玉昭阳点了点头道:“看打扮,就是我遇见的那个白老大。”
棣恒只是眯了眯眼,没说什么。
那人来回警惕地看了一会儿,接着便抬步向阵法前走去。
他的脚步沉稳而缓慢,就像是一只浑身绷紧的孤狼,连呼吸都似乎被刻意地收敛了。
他站定在阵法前面,过了许久方沉声道:“是谁?出来!”
玉昭阳看向离桑,后者摇了摇头。
那人微微顿了顿,接着冷哼了一声,一道强烈的气流向身后的石头打了过去。
这石头,正是玉昭阳等人藏身的地方。
顷刻间,石头碎裂,离桑,棣恒,玉昭阳三人从后面飞身而且,纷纷用衣袖挡住了飞起的石子。
离桑瞥见那人手上闪动的戒指,眸光一亮,闪身而去道:“把戒指拿来!”
半月在他的手上快速地旋了几圈,接着如闪电般快速地飞出,带着劲风砍向那人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