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楼分为两层,专门给将士们用饭和歇脚用的。大多将士都在一楼活动,二楼则是用作议事和贵人们的房间。
当谢恒出现在楼下时,众将士都呆了。等他们反应过来,谢恒已然上了楼。
“刚才的......那是陛下吧?”
“如果我眼没瞎的话,应该是.......”
“陛下跟国师一起来的?”
“呃......这两天陛下不是一直跟国师水火不容吗?”
“水火不容?为什么呀?出什么大事了吗?”
“没什么大事,好像就是国师大人以治病为由,不让陛下见玉姑娘?”
“真的假的?国师大人这么大胆吗?”
“谁说不是呢?除了国师大人,我还没见过哪个人敢惹陛下生气。但没办法,谁让人家本事大呢?”
“你们可都闭嘴吧。说不定人家以后就是一家人,哪轮的昭我们在这里嚼舌根?”
“你们还不知道吧?咱们陛下和那位玉姑娘......”
被憋坏的将士们一谈到八卦就像是一群长舌妇似地,开了闸后,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聊的热火朝天。
而作为八卦源头的当事人,握着筷子正吃的香。
“多吃点。”谢恒夹了一块烤鸭肉,细心地沾了酱汁,加了清白的葱丝和白糖,小心地用薄饼卷了起来,轻轻放在玉昭阳的盘中。
“谢谢。”玉昭阳没有多想,拿起卷饼,“陛下不用管我,你也吃啊。”
“我不饿。”谢恒道:“你睡了两天,是该多补补。”
说着,谢恒似笑非笑地看向宗月,“国师,你怎么也不吃?怎么,莫不是嫌弃寡人的饭难以下咽?”
宗月微微笑道:“臣正在辟谷,不适宜用餐。”
“呵,寡人怎么觉得是借口呢?”
“那臣只能说,陛下多虑了。”
谢恒的眼中闪过狠戾,阴沉地笑着,“宗月,你真是......让寡人越看越不顺眼了。”
宗月保持着浅淡的微笑,但是那笑意却不到眼底。
“臣也不需陛下喜欢,只要能为天下除祸,为陛下分忧便足够了。”
迟钝如玉昭阳,也发现了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。
她将最后一口烤鸭吃到肚子里后,开口问道:“你们......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没事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好吧?
但是玉昭阳明智地决定不再过问。
她看向谢恒道:“对了,你的伤怎么样了?好些了吗?”
在看向玉昭阳时,谢恒眸中的冷意尽数褪去,透出些许灼热和光亮来。
“怎么,关心我?”
玉昭阳:“呃......算是吧。”
队友受伤了,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吗?
谢恒嘴角忍不住微翘,被他极力压了下去。
“还好吧。太医说毒性已除,但是伤口很深,若是不小心就会重新裂开。”
那些伤口玉昭阳是见过的,的确惨不忍睹。
她想了想,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放在桌上,“这是我先前配的伤药,效果还不错,你拿去用吧。”
谢恒微愣,看着面前的小玉瓶子,心中忽而涌出一股暖意。冰封已久的内心似乎因为这一小瓶药而有了温度。
宗月不动声色地给他泼凉水,“小玉配了很多瓶,我那儿还有她给的几瓶。陛下不用客气,拿去用就好。”
谢恒脸色骤冷,看向玉昭阳,“是这样吗?”
玉昭阳:“......”
看来他们俩矛盾还真挺严重的。她还是不要夹在中间当炮灰了。
“咳咳,你们真的不吃吗?再不吃这菜就凉了。”
话落,却没有人说话,也没人动作。
玉昭阳揉了揉自己的厚脸皮,继续干饭。
算了,就让他们俩矛盾去吧。真是不懂,吵架哪有吃饭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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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半个时辰后,盘子被刮了个干净。玉昭阳摸了摸饱足的肚子,顿感人生圆满。
宗月这时才开口道:“此次来找陛下,也是有一件事要说。明日我准备带小玉一起前往冥海,这几日只怕是回不来了。”
“冥海?”谢恒皱紧了眉头,“怎么忽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?”
宗月直言道:“我和小玉准备在雷渊设置大阵,因而还需要更多空间裂痕的能量方才可以。”
“在鬼王那里她不是已经吸收了很多吗?”
“还远远不够。”
谢恒抿紧了嘴唇,看向玉昭阳,“冥海那里有数不尽了凶兽,进去的人从未有能出来的。你真的要去吗?”
“嗯。我已经想好了。”玉昭阳道:“眼下看来,如果要将这些凶兽尽数封在雷渊,就需得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
谢恒的手指慢慢收紧,心中充斥着强烈的不安。
“若是寡人不允许呢?”
玉昭阳直直地看着他,“我相信陛下会以大局为重的。”
“谁说我一定会以大局为重?若是你因此丧命,我才是会后悔。”
宗月道:“我只是告知陛下,但是陛下无权阻拦。”
“你闭嘴!”
谢恒眼角微红,像是被困的野兽忽然发了狂。
玉昭阳愣了愣,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谢恒对宗月发怒,而且如此不留情面。
谢恒看着玉昭阳,双手紧紧箍在她的肩头。
“昭阳,不要去。”
玉昭阳的肩头被他无意识地捏的生痛,但是她没有吭声。
她看着谢恒,目光直白而义无反顾。
“这是我的选择陛下。若要终结这场长达数年的战斗,就需要有人为此冒险。”
“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!”
“陛下,你信我吗?”
“......”
“你如果信我,就请在雷渊等我回来。”
谢恒身体不动,就那么目光深暗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