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斗持续了整整半日,宗月使出了浑身的解数,才将堕灵和怪物压制了下去。
然而原本就重伤的凤泽大军,更是死伤参半。
“这只是个开始,你们阻止不了我们哈哈哈哈……”
堕灵还没说完,就被玉昭阳伤了粉碎,化作粉末轻飘飘散在风中。
帝恒扶住玉昭阳重伤的身体,将她抱在怀中,既是心疼又是气恼。
“尊上如此能耐,想必这会儿也不怕疼吧?”
实际上,玉昭阳要疼死了。
血肉像是被生生割裂,骨头也断了几根,九头蛇的毒液已经渗透到了她的体内,胸腔中血液翻涌,让她直觉恶心。
但是常年隐忍不发的习惯让她没有表露丝毫。
倒是刚才那些魔刹的话,让她很是在意。
若是他们真当想要屠戮占领整个圣灵甚至是凡界,那整个世界都会为之崩溃湮灭。
只是……到底是谁?
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?
战事到此暂时告一段落。明越被宗月带回了凤泽,送入了子弟们一同读书的地方以此安置。
玉昭阳因为伤重,在床上躺了几日。除去族中的几位长老,沧澜来过几次。
每次过来,沧澜都带了极其宝贵的天灵地宝供她入药,这让玉昭阳着实过意不去,让宗月挑了几件宝物送去回礼。
帝恒在她身边一直照料,几乎寸步不离。
可等她伤势好了些许,却怎么也找不到帝恒。
问了几个小童才打听到,他去了后山水泽。
帝恒泡在水里,闭着眼睛。俊美的脸上透着如纸的苍白,有一种极其脆弱易碎的病态。
昌河忍了再忍,却还是没忍住说道:“尊上,您如今还未恢复,怎么能耗费这么多功力为凤尊疗伤?即便她对您有恩,咱们也不过寻几味珍贵药材送去。”
帝恒声音淡淡,“本尊可不似沧澜那般虚情假意的伪君子。”
昌河:“……”
沧澜?伪君子?
人家的品行德行可是整个圣灵都为之称赞的,对凤尊的厚待更是没话说。怎么到主子嘴里,就成伪君子了?
他盯着帝恒看了好一会儿,脑袋一热,用着极其不确定的语气说道:“尊上莫不是……喜欢凤尊……吧?”
帝恒沉默好一会儿,却始终没有一言。
就在昌河想不要命地再问一次时,帝恒睁开了眼睛。
“圣灵大典就在下个月,是吗?”
昌河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跳到圣灵大典上,但依旧老实答道:“没错。下个月的圣灵大典由苍梧举行,届时云梦、凤泽、冥族还有咱们莲境都会参加。尊上是想到时候参加盛典吗?这倒是个给咱们莲境正身的好机会。外界也不知道是谁在传,说尊上上次从死亡之渊回来就陨落了。他们也不想想,您可是金莲灵胎,与天地灵气共生,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陨落了?”
帝恒想的却不是这么回事。
他一向不问俗世,不染俗尘,不理会外界言谈,自幼便生的清心寡欲,无论怎样的美色都不能让他为之动容。世人所说的情爱,他亦是无法理解。
他也以为,他的心境一直如此,不会改变。
可是他错了。
当玉昭阳第一次落到他的跟前,含笑地伸出手时,他的心便乱了。
就像是寂静无波的湖水被风吹动,投下石子,慢慢地生出漩涡,狂烈地搅动。
慢慢地,他动心了。
于是,他生出了贪欲、爱欲甚至是嫉妒。这些对于以明镜为道的莲胎来说,就像修行路上的障碍。
可是他不后悔。
因为,他再也不是那一汪静水,纯白世界。而是被她,染上了斑斓绚丽的颜色。冰封千里的心境被暖阳照耀,一寸寸地融化。
他想要她,想要她的一切。
可是玉昭阳似乎不是。
对她而言,他不过就是个孩子。
若是他恢复了原先的模样,她是不是就会把他当作男人看待了?
而那次大典,或许便是个契机。
正在他细想之时,一道熟悉的女声在他身后兀地响起。
“阿恒,你在这儿做……什么?”
雾气散去,少年结实清晰的背部线条映入了她的眼中,竟有种惊人的力量感。
玉昭阳原地愣住,看着那侧目而来的绝色姿容,耳尖忽然升起了一抹灼热。
昌河也没想到凤尊会这么大剌剌地出现,惊的眼球都差点掉下来。但他怕被玉昭阳察觉异常,飞身藏在暗处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帝恒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,任她看着,唇角的笑意在明亮的水波中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。
他的身形虽然单薄,但是肌肉线条却极其漂亮。
“尊上怎么来了?”
玉昭阳先一步转开目光,却又撞似无意地偷偷瞥了两眼。
“咳咳,没什么,就是醒来没看见你,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看你无碍我就先走了,哈哈哈……”
她说完就想着溜,以此逃离这种蛋疼的尴尬场面。
早知道阿恒在泡澡,她说什么也不会过来。
帝恒眸光微动,看向不远处的衣衫,“尊上,我的衣服刚才扔的有点远,可以帮我递一下吗?”
玉昭阳僵在原地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“这……不好吧。”
帝恒幽幽道:“我照顾尊上数日不曾休眠,原来让尊上递下衣物竟也成了难事。也罢,我本就不该劳烦尊上,毕竟尊上贵为凤尊,怎么能为我一个小小的仆从……”
“闭嘴!”玉昭阳心虚地喊了一声,却也不知自己心虚个什么,抬步便向帝恒走去。
帝恒嘴唇微勾,便见玉昭阳捡起他的衣物,伸手递在他的面前,白皙的脸颊竟染上几分薄红,让人分不清楚是羞恼还是赫然。
昌河在一旁看的啧啧咂舌,这会儿若说他家主子对这凤尊没有半点心思,他昌河愿意当着莲境所有人学狗叫!
帝恒手指穿过衣物,冰凉的指间在玉昭阳的手心掠过,若有意更似无意,却惊得玉昭阳手指猛地一缩。
“做什么?”
帝恒无辜地眨着眼睛,“尊上是指什么?”
玉昭阳不说话了。
她直起身,咳了两声,“没什么?你好好洗着,本尊先走了。”
一连两日,玉昭阳都梦到了阿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