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不会以某个人的喜欢与不喜欢而停滞不前,纠结了一夜,还是迎来了手术日。
手术陪护、拒绝去史刚家的史兴和史岭,外面走廊上将就了一夜,肯定醒的更早吧。史景起来收地铺时,史岭已经跑完步买了饭回来。
赶紧洗刷收拾下,饭菜一一掏出来,因为即将的手术还是早起不想说话,几个人都默默的咬着馒头吃着菜,没任何的言语交流。
吃完饭也是各自找地方,省得给护士们工作带来烦扰。
十来点钟查房时,被告知手术排在了下午,具体时间再另行通知。
“好的,谢谢谢谢。”史景一直道着谢,然后单脚跪在了祝菊的床前,为什么跪?
史景现在也想不明白,但是当时就是跪在了床前,心底一片凄凉:
“妈,下午手术,咱们慢慢等吧。”
“这是干啥呢?送终呢这是?”祝菊笑着开着玩笑,但是嘴里的话真的是不吉利啊。
史景真不想接话,也不知说什么好,只是自顾自的出神道:
“你昨晚做梦了,怎么一直说梦话?不对,最近几个夜晚好像都是断断续续的在说梦话。”
“说啥了?”祝菊笑着问,好像她清楚梦里内容,只等验证史景的话一般。
“我也不太清楚,好像说什么身份证之类的,大概就证件的问题。”史景想了想,确实不知道说的什么,但是内心笃定的认为就是证件的问题。
“来接我了,那边来人接我了,已经开始办理证件了。”祝菊不像开玩笑的,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?
史景眼泪瞬间就下来了,术前说这个真的是不吉利,但是老妈反反复复的说这个干吗?史景清楚,病痛的折磨,小妮离开不需要她的照顾,老妈其实也算了无牵挂,是一心求死的状态了。
“干啥呢干啥呢这是?”破门而入的史岭看着娘两个,直接叫了起来,“不就一个手术?人家医生都说了,小手术,一会儿就出来了,这是干啥呢?”
“咱妈背痒,挠痒痒呢。”史景撒了个谎,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心底这种感觉。
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?
“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。”祝菊瞄了一眼史景,叹着气,“我家景儿怎么过着过着就变成了一个光棍了呢?怎么也没想到日子过到现在这样。”
是啊,史景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,日子怎么就过成了现在这样呢?但是看着老母亲痛心疾首的样子,史景强挤出一个笑容:
“这样挺好的,两个孩子都听我的,也不用担心其他人夜不归宿什么的,更不用担心他问我要钱,自己挣钱自己花,挺美!”
话刚出口,史景连忙就掩上嘴巴,这不是告诉老妈一直是自己辛辛苦苦的维持家的吗?原来没说过这些,为了维护赵言,总说他挣钱什么的,现在是不是暴露了?
不过祝菊没计较史景的言外之意,或者说她早都清楚史景那个小家里的一切弯弯绕绕,毕竟还有什么不能从赵茹嘴里套出来呢?
“那个不合适,那个不是你的正缘,成不了的、成不了的。”祝菊独自喃喃自语中。
肯定成不了啊,现在在史景这里都已经开始减分了,你说还能有多少的可能性?
“神经了,真是神经了。”史岭抽了几张纸,看着神神叨叨的娘两个,直接又出了病房。
“叮铃铃---”
“妈,我小姨的电话。”史景摁了接听键,直接递给了祝菊。
“姐,怎么样?去郑城做手术也不说一声,连我都不说啊?”史景小姨那边问着话就哭了起来。
“这是干啥呢干啥呢?下午手术,不是出殡,还不到出丧的时候呢,先预演给我看吗?”
第一句时候,史景觉得老妈还是正常的,怎么一句话没说完,又开始犯糊涂了?
“姐,你咋样啊?怎么说这话呢?咱妈都没了,我离得近的也就你了,你可不能有事儿。”小姨哭的更厉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