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谈论死亡，史景眼泪一时又要淌下来，对着老母亲，却也只能怒目而视。

祝菊似乎感受到了史景的愤怒、小妹的凄凉，终于正常的说起了话：

“看看，开个玩笑都不行了，多大人了，还哭？没事儿，就是个小手术，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，等我出来给你打电话啊。”

“真的？”小姨迅速转悲为喜，难以置信的问道。

“嗯。”祝菊重重的点了点头，笃定道：“真的，出来就给你打电话，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，对不对？”

史景悬着的心、凄凉的心情也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，慢慢的放了下来。

是的，老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呢？她肯定说到做到的，从小到大性格使然。

姐妹两个又聊了会儿才依依不舍得挂了电话。

“给你，手机。”刚刚挂了电话，祝菊就转了脸，一脸不屑的递了手机给史景。

史景诧异，老妈何时转脸这么快了？又恢复神神叨叨的样子了。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：

“不是，你可是答应我姨出来给她回电话呢。”

史景都不清楚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，继续要一个承诺吗？担心什么呢。

“天天就是各种应付，累不累？真累啊。”祝菊伸了个懒，待看到史景一脸的悲惨时又换成了笑意盈盈：

“哎呀，我说打电话肯定打电话的，你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？”

难过的史景，实在不知道如何快速的转换心情了，依旧木讷的盯着祝菊。直到祝菊用胳膊肘抗了抗这傻闺女，史景才算回过来神儿。

快中午时分又跑去医生办公室问了问还是让等待通知。

“肯定做，是吧？”史景追问道。

“肯定做，咱们是第一台手术。不过要等手术中心通知，他们那边要消杀好了，才可以进去，明白？”今天还是之前带做的检查年轻小伙子值班，解释着。

“那就不吃饭，继续等吧。”史景怅然若失，还是要手术的。

“你们该吃吃，病号不吃就可以了。”小伙子好心的提醒着。

“嗯嗯，谢谢。”

爷几个又聚齐了，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，而祝菊则背对着吃饭的几个人。

“一会儿手术结束肯定就输液了，所以再坚持坚持啊。”史景安抚着老半天都没进食的老妈。

“没事儿，也不饿，能顺畅的呼吸，挺不错的，其他都不重要，赶紧多呼吸几口人间的空气吧。”祝菊低声叹息着。

又来，史景真的有点生气了。但是面对马上要进手术室的老妈，史景也只能装聋作哑的引而不发，不然呢 ？

发脾气吗？老妈手术前发脾气？可就显着你史景了，是不是？

得，聋了。

聋子史景默默的收拾了残羹冷炙，摸索着一切能摸索的东西，不再同祝菊说“废话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