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,让鹿公联系车马运粮,卢沟桥的粮食关系重大,不可拖延。”
张果中也道;“学生回容城,禀报恩师,发动互保乡民学子,帮助易州运粮,剿匪时协助李师叔围堵水匪。容城剿匪,学子们义不容辞啊!”
李银河起身拱手道;“有劳兄长师侄,需要兵器尽管通知千户所。”
李银河想想道;“欧阳先生,现在易水湖商行的储备银货情况如何?”
欧阳询拿出账本翻了翻道;“以前缴获黄金一千四百三十两,银铜钱折银十万一千两,铜料六万四千斤以及大批货物,赈济灾民,安置乡民,采买物资,收购牧民,支付薪饷,剩余黄金一千四百三十两,银铜钱十万两,铜料六万四千斤。
州城提供救灾物资折银一万两,押运大同府银一万两,货物折银三万两。
年节送礼花去黄金一百两,两支商队带走金二百两,银一万五千两及折银一万五千两的货物,入股易州商行银五千两。
现在易水湖商行账面有黄金一千一百三十两,银八万两,铜料六万四千斤。
另外存货,还有接收的紫荆关参将的店面货铺,白家和寺观土地若干,史家冯家的店铺土地等朝廷判决,还未入账。”
李银河点点头道;“欧阳先生辛苦,铜料精铁提供莲花湖工坊,不再做储备货币,也不做交易物资结算。
复社车队人员结算使用粮票。和内府的粮食结算使用白银。高洁信中提到,内府要采购香水香皂火酒,给花滩工坊下订单,能用货抵的使用货物,各种物资折算要精细,乡民灾民接收的财物以后要以税费归还。”
初三一早,谢宁率一旗马军带领十名蒙古武士十名蒙古牧民接收寄养马匹,茅元仪带着张果中去定兴容城,落尘带着几名弟子去易水湖规划田地,欧阳询也早早坐马车去通知商会,虽然还是年节中,大家都忙忙碌碌,但拉粮热情高涨,尽量把粮食拉回来,手里有粮心里不慌。
李银河带着高手,率退役旗军把二十户牧民送去觉华社,觉华寺武僧抗拒衙役被抓,主持虚云在寺中戴罪等候处理,为避免节外生枝,李银河决定亲自去一趟觉华社,同时撤回镇守觉华寺的刘虎一旗军。
李银河一行路过白羊社,向山上行进,此处是后世清西陵西侧,没有人建陵,林木密集。
李银河指着一处坡地对退役旗军道;“你充任社长,在此处安置牧民,让牧民建立房屋,牧民以后保持半游牧状态,由他们自己推举甲长,周边树林造册。
你的职责根据乡社干部培训手册开展工作,每月定期去易水湖商行汇报工作落实情况,参加再培训课程。
过几日,还有五十户灾民被送到觉华社,你这两日沿山路查探,看看如何建立村落,觉华社南北二十里,方圆数百里,注意带领社民疏浚水库河道,分配水浇地,保护树林草坡。”
社长骑着配给的健骡,迷醉地看着崎岖山路道;“将主放心,在下会按照规章行事。天暖了,这里定然草木茂密,在下不会涸泽而渔,乱开耕地,只会清理山林枯树,树皮树干卖给商行造屋制纸,然后栽培苎麻,听茅七说苜蓿乃是好饲料,在下准备帮着社民推广,会将所作所为详细记录,培训时交于易水湖商行检查。
这大山是个金窝窝,密林是祖宗栽培留下的,是先辈的心血,卑职定会小心看管利用。”
留下社长指挥牧民在山坡安营,李银河和高手结伴沿山道前行。
路过一个湖泊,戴罪的虚云在湖泊旁小道等候,见了李银河,迎过来施礼道;“李千户,这觉华湖南北长八百米,东西宽二百米,由山泉汇集而成,天暖后,湖边山花烂漫,百鸟盘旋,贫僧决定出资号召乡民在湖边修建一处山庄,接纳附近鳏寡孤老。”
“哦!”李银河打量了虚云几眼,此时虚云麻袍布履,神情安详,隐隐然有出尘之气。
看李银河打量自己,虚云淡淡一笑道;“贫僧自小被觉华寺收养,沐浴佛恩,只是做了主持,迷失了心性。
唯恐金粉香油不多,唯恐福田山林不广,唯恐印子钱不厚,唯独忘记修行精进首要施舍,贪嗔痴诸毒沾染极深,好在李千户当头一棒,小僧幡然醒悟,以后定会青灯古佛,精研佛法,紧守戒律,造福一方百姓。”
李银河停下脚步道;“寺中还有几名僧人?”
“五名,全部有度牒。”
“好,本官会通知寺中旗军撤出,待山庄建成之时,本官定然前来恭贺。现在就不去寺中打扰了。”
虚云微微一笑,转身飘然上山。
高手赞道;“这和尚修为精进,真乃大德啊!”
“千户所拿走了金银粮食,其他物资没动,这和尚在湖边是和本官谈判的,湖以上是觉华寺福田林场,人家愿意修建山庄,照顾乡老。
水至清则无鱼,寺里愿意做善事,造福一方,我也不能过分逼迫寺庙。本官被雷劈过,还是要注意天威啊!”
高手咂咂嘴道;“都是老贼!”
初四,天未破晓,大金牙带领七十多小弟,押着在宛平搜罗来的二百辆马车赶到卢沟桥,果然,金刚大爷立在桥头,旁边簇拥着几十个精壮汉子,身穿皮甲,手执兵器,在松油火影中杀气腾腾,戒备森严。
“四爷!小的宛平大牙啊!”大金牙小跑着靠近金刚四道;“四爷,谁不开眼惹着您啦!让兄弟们上车,抄他家去!”
金刚四皱着眉,一巴掌扇在大金牙脑袋上骂道;“抄什么家,你们是来拉粮食的。
有点格局,有点档次好不好!就知道打打杀杀,气死我了!”
看着懵逼的大金牙,还有一众拿刀执枪战战兢兢的宛平混子们,金刚四叹口气,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,扔给大金牙道:“这是我攒的金子,你拿去买几十头牲口。
最好买骆驼马骡,驮得多,耐粗饲,好管,然后去易州易水湖军营,报我的名头,让千户李银河义弟给你备点货,走一趟大同府,挣了钱回来愿意走商路继续走,愿意在家的开铺子,咱们在卢沟桥建了市场,哪怕做点小买卖,总归是正经营生不是。
不要再偷鸡摸狗,好勇斗狠,窝里横啦!
大金牙你也是义气汉子,出去开开眼,回来好好孝敬老子娘,让媳妇孩子们出门不要被指着脊梁挨骂。”
大金牙瘪着嘴,捧着一包金子给金刚四磕了个头。
“大牙,领弟兄们去屋里吃饭,一人一碗羊杂,两个烧饼,叫上车把势们,大过年的,来的都是客。
还有,一趟五斤粮,四斤精饲料的报酬,咱们是良善商贾。”
大金牙填饱肚子,坐在马车上盘算,下午去南城牲口市子,不知过年期间能不能买齐牲口。
一阵銮铃声打断大金牙的思绪,天还未亮,弯弯曲曲的官道飘着晨雾,看不清远方,大金牙站在车帮上垫脚眺望,心里痒痒的,看来四爷的帮手来了。
一匹匹战马踏碎薄雾,从官道奔驰而来,领头的首领身披软甲,马身上挂着马弓步弓,横挎钢刀,埕带上别着小斧子,看到大金牙和一群青皮,眼神冷峻似刀。
大金牙被看得头皮发紧,赶忙拱背塌腰道;“小的们是四爷叫来运粮的,四爷在屋里。”
谢宁在马上拱手道;“有劳了!”
当天色露出鱼肚白,站在车辕上的大金牙倒吸口凉气,官道上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,偶尔有銮铃声传来,车队只占一侧官道,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面大旗竖在马车上。
岳八斤满面红光,自己跟的易州商行一动就是大手面,乖乖,两万石粮食,乡老们悬点惊得晕厥,这关系得抓紧了,赶紧安排人手将一桶桶羊杂汤,一筐筐烧饼送给车把式。
岳各庄附近的乡社马车也三三两两地向卢沟桥汇聚,突然,人群发出惊叹声。
“天爷,那是运粮队伍吗?”
“这是锦衣卫的军士,亲军所力士和工匠啊!”
浑河以东,一队队锦衣卫军士带领所辖工匠或赶或推着各式战车,沿着浑河来到卢沟桥桥头,谢宁和金刚四在桥头准备交接粮食。
这边岳不群写好号牌,号牌标着村名数字,乡民把粮食装车,运到易州老营取得回执,回来和里长甲长结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