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有福了，被迫成为有理想的建设者，本官不想浪费时间，不养废物，商军还要赶到附近月亮湖，天鹅湖区域，谁能引路呢？”

朝阳初生，阳光穿过胡杨林，摇弋的树影在地面精灵般跳动，一匹骆驼在黑色石砾上游荡，戈壁上传来清脆的驼铃声。

石百三指着居延海地图对花荣道；“花荣营长，你我各带一支商军由居延海东部按照南北方向分别行进，在居延海西部汇合，然后沿黑河向南进军。

我们击溃敌人，收缴其人口，牲畜，帐篷等物资，不追击逃敌，没有补给，他们无法在戈壁生存。

这个裹挟战术是投降商军的点灯子赵胜总结的。

天亮了，行动吧，注意安全！”

两人互敬军礼，花荣率领商军沿居延海北线行进，木狼连队风一般向西疾驰，沿路遇到部落帐篷，有士兵高喊；不要出营帐，不要手持武器，否则杀无赦！

花荣主力随后击杀零星反抗的牧民，命令牧民拆卸帐篷，牵着骆驼，牛羊跟随辎重连行动，辎重连车队集中收缴粮食等生活物资。

木狼引来五百多牧民青壮敌人，是从阿尔泰山败逃到居延海的辉特部落，这些经过战阵的武士缓缓迎上花荣主力部队。

辎重车队迅速向商军两翼布置偏厢车，火铳兵纷纷蹬车，侦查连向花荣禀报；敌人骑兵五百，配备骑弓，刀，斧，狼牙棒，没有火器，大多穿皮甲，极少的敌人配备罗圈铁甲。

王余佑对花荣道；“花荣营长，商军总结了蒙古人的战术，蒙古人最主要是轻骑兵骚扰，重骑兵攻击，相传，成吉思汗兵峰极盛时，重甲骑兵占到战士的四成，眼前的牧民显然没有重骑配置。

其次，游牧青壮使用鸦兵撒星阵，其合而分，视马策之所向；其分而合，听姑诡之声以为号。自迩而远，俄倾千里，这种虚虚实实，轮番冲击，四面包围的战术，在野战中极其难以对付，常常能使敌军抵挡不住，自行溃散，从而歼灭对手。

蒙古人的战术是有利则战，无利则遁，不间断骚扰，发现敌人弱点，集中兵力凿穿，继而扩大战果。”

花荣点头道；“多谢参谋处的工作，塞外百姓精于骑射，关内百姓遵守纪律，我们将检验新战法，按照计划作战吧！敌人的家眷牲口财富都在附近，他们不得不战。”

传令兵吹响军号，六门弗朗机轻炮被布置在军阵前，骑兵连上马，将马刀立在胸前，其后是骑步连和侦察连。

俘获的牧民被赶到军阵外，没有武器和粮食的牧民们安静地聚集在军阵后方，等待战斗结果，没有人逃跑。

部落军开始进攻，按照传统章法，进如核桃皮，形如海子，攻如凿子，五十人一队，队形松散。

依据车队作战的是汉人军队，部落军的战术是以松散小队靠近商军军阵，消耗商军火药，借助马速抛射箭枝，骚扰商军侧翼。部落军依据试探效果再决定采取相应的战术。

但是，商军的火力密集，敌人进入二百步内，六门弗朗机和重火铳排打响火器，形成不间断绵密霰弹幕。

敌人进入一百步距离，偏厢车上的火铳加入拦截，冲过弹幕的部落军分散向商军两翼，被车队密集排枪击毙，根本靠近不了车队。

部落军第一队全灭，第二队全灭，部落军吹响了撤退号角，准备重新集结。

随着商军军阵硝烟散去，部落军发现，商军出战了。汉人的商军居然主动骑战，这是部落军没有想到的。

由关内商军组成的两个骑兵连队，十人一排，形成整齐的进攻马队，关外马术娴熟的商军两个连队分散在进攻连队两翼，一人两马的木狼侦察连跟在进攻连队后方。

按照军号声指令，整队完毕的骑兵阵缓缓启动，向部落军发动进攻，骑兵们马刀高过头，刀尖下压，指向前方。

部落军无法应对整齐的骑兵刀林，纷纷四散，整齐的马队犹如猛虎，灵活的两翼马队如虎添翼，将躲避不及的部落军劈落马下。

木狼唿哨一声，侦察连加快速度奔西方疾驰，包抄牧民部落的家眷。

第一日，花荣部队沿居延海北线行进一百二十里，击杀敌人三百，俘获牧民四千。

第一日晚上，花荣商军在营地百步内布置了大量篝火，用火铳阻挡零星的牧民骚扰，谢宝带领一支侦察连没入黑暗中进行反骚扰绞杀。

第二日早晨，一轮红日在水天相接处缓缓升起，一抹黛色横亘在天际，粉色霞光映红了地平线，居延海内水波荡漾，芦苇轻摇，美轮美奂。

谢宝连队归营，马匹上携带着缴获的铠甲，兵器。谢宝向花荣敬礼道；“夜中绞杀敌人四十，营地周围一里，没有敌骑。”

花荣回礼道；“谢宝连长辛苦！白日你的连队在车队里休息，尽快恢复体力。”

王余佑指着恭恭敬敬聚拢在军营外的牧民俘虏道；“赵胜的裹挟战术非常有效，数千牧民在等待分发今日的粮食。

游牧民族崇尚弱肉强食，依附于强者是生存规矩，商军是居延海最大的强者，这些人心甘情愿跟随咱们。

游牧民族的习俗跟恶劣艰苦的生活环境有关，米粒经理说得对，把他们带回巴彦淖尔，参加建设，子女接收教育，他们有福了，教育是奢侈的。

希望他们及后代能够明白，没有理想没有坚持没有牺牲奉献精神，一味依附强者，这个民族没有未来。”

第二日，花荣部队没有遭遇成规模的敌人攻击，沿途接收牧民，收缴武器，粮食。牧民们牵着骆驼，赶着牲畜跟随军队行进。

第二日傍晚，石百三部和花荣部汇合，俘获一万两千牧民。

石百三道；“花荣营长，这些牧民分属不同部族，对强者有着不同于农耕民族的服从性，也许是生活环境造成的，粗鲁起来比野兽残暴，顺从起来比绵羊温顺。

将主说过，中华民族是兼容并蓄，开放包容的伟大民族，居延海在汉，唐就是我们进入西域的前哨基地，居延海以及西域是中华民族的故土，这里的部族也是我们的一份子，在重新融入中华民族之前，需要教化。”

按照计划，花荣部队携带俘获的牧民和缴获回归巴彦淖尔，商军伤兵，战死者骨殖随花荣部队同行，石百三部队沿黑河向南搜索，继续探查黑河流域。

夜晚，商军点燃篝火焚化战死军士遗体，司号兵吹奏各种军号指令送别同袍，清脆的号音在黝黑的戈壁上远远飘荡。

“娘个得角的！茫茫沙漠戈壁之中居然有河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！”茄三指着黑河道；“河流不小，就是无法行船，可惜了！”

茄三，海狗子带领商队护卫排，一个辎重兵排，保护王余佑，贾尔林等十余位学子考察居延海古城。

王余佑笑道；“黑河古称弱水，发源于祁连山，过张掖，大大小小支流十余支，注入居延海，是沿线流域的母亲河，只是沿途环境恶劣，经常改道，流量也不固定，无法行舟啊！

八百流沙界，三千弱水深；鹅毛飘不起，芦花定底沉。这条河可能是《西游记》中的流沙河原型。

城以水兴，汉，唐，西夏，大元，大明都在此建城驻军，可惜，随着流水改道和战争，这些城池大都消失在戈壁中，只在史料中有零星记载。”

“没想到来到沙和尚的老家了，沙海是有，可这条河没有作者写的那么凶险，鹅毛和芦花能飘起来，文化人会蒙人啊！”

茄三指着干涸的河道痕迹道；“各位学友，按照茄某经验判断，这条干涸的河道曾经水量不小，有可能流向曾经的古城。只是石百三营长正在清剿黑河沿线部落，还有不少逃逸的牧民，咱们沿干涸河道探查会远离商军，进入沙漠戈壁，有可能遭遇敌人啊！

你们都是商行的珍宝，王余佑领队，你拿个主意。”

王余佑拍拍腰间马刀道；“茄掌柜，您也是文化人，入宝山空手而回，心有不甘。

再说了，成建制的部落已经被商军击溃，我们都能提刀射箭，学生建议，沿干涸河道探查十五里。”

“娘个得角的，还真有漏网大鱼啊！”沿干涸河道行进十余里，茄三看着三百多部落武士成扇形向考察队包抄，拔出分水刺道；“大家伙注意，准备迎敌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