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李银河船队离开石城岛,航向皮岛。江竹勋皱着眉问拥抱朝阳的李银河道;“你晚上派出二三百号人,干嘛去了?”
“去半岛西部打鱼,顺便抢抢后金,本官已经向内府报备了,赚钱不易,江堤骑,你不是在办公室坐探了吗?”
“你和袁督师都是大喷子,我怎么觉得朝廷对辽西和东江镇掌控不足啊,每年朝廷省吃俭用投在辽东的数百万辽饷,被人黑了大部分,有的东江战兵居然拿着竹枪,每天一顿饭,这是快要出事的节奏!”
“江堤骑,你对辽东现状的认知是正确的,但是没用。利益链条一旦形成,陛下都得靠边站,看在你良心未泯的份上,银河劝告你,多听多记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你一路上路费还没结算,本官不想见不到你。”
“李银河,本官身为陛下亲军,要向锦衣卫反馈真实情况,本官早已看淡生死。还有,到了皮岛,不要在大庭广众叫本官堤骑,会影响本官的秘密工作。”
李银河船队踏着晚霞到达皮岛,陈继盛副将带着皮岛文官武将迎接定远候,热情地将定远候,刘一手迎入皮岛军营,没人理会李银河。
定远候去商讨扣押的走私货物交割,刘一手和督粮官交割押运的粮食,李银河没有兴趣跟入军营,在海滩观察皮岛。
李银河对江竹勋道;“皮岛多砂砾,难以耕作,粮食仰仗朝廷和朝鲜供应,但是,这些付出是值得的。从皮岛到铁山最近的陆地不到十里,到后金控制的九连城重要堡垒也就百里,旦夕可至。
每当后金抽调兵员攻击辽西,东江军就渡过鸭绿江,攻击辽东后金堡垒营寨,甚至打到后金老巢赫图阿拉,令后金如芒在背,不敢大举攻击辽西。”
江竹勋点头道;“本官会向指挥使大人禀报东江的真实情况,东江镇每年花销不大,却牵制着后金侧背,令其不敢轻举妄动,东江镇的战略位置还是值得肯定的。”
一名露着胸毛的大汉带着两名鞑子靠近李银河,对李银河道;“小白脸,你是李银河吧。此次运来什么好物件?老子刘兴治。”
“被人夸奖都有些不好意思!”李银河摸着脸道;“黑毛哥,你胸毛长得很茂密,吃了脑白金吧!袁可立大大支援了你不少物资,以后咱们得按照买卖规矩交易物资。”
“球毛的规矩,老子冒死投向大明,居然被拖欠粮饷,吃不饱饭。袁老头不仗义,哄骗我们投诚,把我们推到沟里啦,惹急了老子,大家一拍两散,我们带着人马再回后金,皇太极是兄弟,人虽然阴险,但是给的待遇不错。”
“放肆!袁可立大人四朝老臣,国之栋梁,指引你们向大明投诚,乃是给你们一条光明活路。袁大人虽然不在朝廷,但依旧牵挂你们,老爷子身份尊贵,为了给你们筹集粮草,舍着脸向本官借贷,你敢口出狂言,本官代表袁大大揍你!”
刘兴治诧异地打量李银河道;“皇太极都不敢在某家面前如此嚣张,你小子找削吧!”
江竹勋拍拍腰刀道;“李大人,抽他,本官帮你。”
李银河点头道;“江大人,你腿脚不利索,一旁观战。”
李银河对刘兴治道;“黑毛哥,知道本官打架的江湖规矩吗?怎么打?”
“你个小小指挥使,有屁的规矩。”刘兴治拍拍胸口道;“我们三个,对战你身边的老少女子们,你们输了,那两个女子晚上给老子暖被窝。”
“这大夏天的,热不死你,动手!”李银河喊完之后迅速后撤,江竹勋撒完一包石粉,瘸着腿比李银河撤的还快。
李银河等人的下三滥打法激怒了刘兴治身边的蒙古护卫,一名蒙古大汉护着脸冲向李银河。
小白脚跟发力,直接后空翻,在空中绷成弓形,脚跟砸向大汉脑袋。护卫交叉双臂格开小白大腿,探手抓向小白脖子,小白身子突然收缩,脑袋避开护卫的手,转移到护卫身侧,鞭腿抽在护卫腰上,蒙古护卫强壮如牛,痛呼一声,熊抱小白,小白飞跃闪开。
另一名护卫冲向李银河,高手踏前一步,护卫脚步突然踉跄,被高手一脚鞭在脸上,直接晕了。
刘兴治看向一旁笑嘻嘻的彩云道;“卑鄙,竟然用暗器偷袭。”
“小妮子,你背着手拿着弩弓吧。”刘兴治抽出腰刀格开飞箭,挽了一个刀花道;“本将军看穿了你的把戏,纳命来!”
刘兴治愕然发现自己的肋上插着三支细针,转头看着收起竹管的空空掌门,慢慢软倒。
“大家打架呢,刘兴治对敌之时磨磨唧唧,军中将领显然不适合江湖斗殴。”李银河看小白和高手放倒最后的护卫,对江竹勋道;“彩云用的三弦弩弓出自南镇抚司,江大人有什么阴险暗器,咱们专业人士可以交流。”
刘兴治看着兴高采烈拿走自己腰包的彩云,浑身无力,彩云用峨眉刺在刘兴治腿上扎扎,刘兴治疼得浑身抽抽,对走近的李银河道;“卑鄙小人,我杀了你。”
李银河抓起刘兴治的手,在契书上按下手印道;“你先想想怎么还信誉贷吧。”李银河收起契书,一掌穿在刘兴治脸上轻声道;“既然投诚了,就不要老提什么皇太极。脚踩两只船会死无葬身之地。别惹本官,银河就是土鳖出身,使用鸡鸣狗盗的招数杀敌,没有道德约束。”
刘兴治和皮岛东江军关系紧张,陈继盛和定远候拉拉偏架,李银河和刘兴治的争斗暂歇。李银河的船只离开皮岛驶向附近的云从岛商栈。
江竹勋在船上问李银河道;“你为何要和刘兴治闹翻呢?要知道,刘兴治手下有数百鞑兵啊!”
李银河看着云从岛岸上东江军住的一片窝棚道;“刘兴治久居边塞,畏威而不怀德,以后商行在东江做买卖,银河要让刘兴治明白,敢捣乱的话,本官敢取他的命。
这里的百姓拿着简陋武器,饿着肚子和后金拼命,你反映反映,如果朝廷不在乎他们,银河雇佣一些,好歹能让他们吃上饭。”
江竹勋苦笑摇头道;“锦衣卫的月饷都在拖欠,京军在通州敲诈地方,拐卖人口筹措军饷,大家八仙过海,各显其丑,朝廷哪有精力管这些草民呢。江某很是迷惑,朝廷的钱花在哪啦?”
沈世魁在云从岛南部码头等候李银河一行,塔内向李银河介绍沈世魁;“毛帅尊称沈参将为沈太爷,沈参将精于货殖一道,去年率军深入后金袭扰,也是文武双全的义士。”
沈世魁是辽东大汉,宽肩细腰,面目棱角分明,眼神灵动,年轻时也是个帅哥。李银河向沈世魁拱手施礼;“在下茂山卫指挥李银河,以后在东江地面做买卖,还得靠沈参将帮衬。”
“好说!”沈世魁抓着李银河的手道;“李大人能够活着从北直隶海运到达皮岛,没的说,肯定是青年才俊。
李大人文武双全,所作诗歌也流传到边塞,小女仰慕之至,李大人还没结婚吧?”
李银河抽回手道;“延绥高官洪承畴骚老头子和本官抢女人,本官正在殚心竭虑想办法砍死他,牵扯精力啊!”
沈世魁拉过身边女子道;“无妨,本将女婿毛帅无辜被杀,小女孤苦无靠,正好给李大人做妾,不耽误你娶正妻。”
沈世魁女儿身材高挑,面容艳丽,媚眼看着李银河,极为大胆爽利。
李银河苦笑道;“沈大爷,您真热情,家丑不可外扬,银河实话说吧,小子追求的女子武术造诣好像要进入化境,有暴力倾向。银河带女子回家,结果是男女双亡,太可怕了。
再说了,银河正在练习太极拳武林秘籍,正在筑基,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在身旁,会让在下走火入魔。”
“李大人不爽利啊,沈某在皮岛被称为沈太爷,就是因为沈某调教的女儿好,历史上两国友好,还得男娶女嫁的。李大人推推拖拖,是不是京郊人士,看不上边镇商贾啊?
咱们以后经商,你娶了我的女儿,就是一家人,这样吧,沈某还有一个好女儿小蚕,芳龄十五,白璧无瑕,你要是不要,说句痛快话!”
“真让人难以抉择啊!”李银河看着沈世魁身后捂起脸的女儿,狠狠跺脚道;“妻子如衣服,兄弟如手足,银河义兄高手是陕北绥德汉子,还未婚娶,小蚕跟着高手兄,可以吧?高手是银河义兄,就是身份有点问题。”
“你义兄啊!当然可以。”沈世魁面色稍荠道;“背着人命官司吗?在边镇,沈某能摆平。”
李银河拉着沈世魁,介绍正扬首假装观察晚霞的高手道;“高手兄是孤儿出身盗门,是盗门少主,宽肩大屁股,相貌堂堂,武艺尚可,出身非法门派也不是高手能选择的,算是白璧微瑕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