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这一次让他得逞,数月之后,再任由这猛虎出笼,何止三吴之地,何止江东数州,只怕是这九州之内,从此都再无一片净土,我华夏一族,其苦将无日无夜,不知曷止!”
师叔说到这里,显然已有些激动,他平复了一下情绪,继续说道:
“这次我与你陶师,陆先生三人商议了数日,当此危局,已无什么万全之策可言。
放眼望去,朝中衮衮诸公,强梁者志在争权夺利,颟邗者只顾花天酒地,几人能虑及于此?
但是,华夏是我们所有华夏人的华夏,当此危局,吾辈岂可束手旁观,就算只有一分希望,也必做万分努力。
因此,我们三人决定以身犯险,设立一个乾坤大坛,从根子上着手,尽最大可能,去化度天下的怨灵和厉鬼。
每超度一魂,天下清朗之气就会多一分,而每化解一魄,可为卢循党徒所用的就会少一魄。
天下怨厉灵物日少,清朗正气日增,人心思定,自上生乱、自下作乱之徒,都无从着力,这个世间,才有可能迎来真正的太平。”
听到这里,我突然想到一个说法,心生疑惑,问道:“师叔,我曾听说:这阴阳两界之间,设有十殿阎君。
在众生身死之后,再入轮回之前,凡有冤屈愤恨,尽数投书案前,阎君定会秉公处理,据实定谳。
先圣以这样的常设机构,以应轮回之果报。”
远公点点头,鼓励我说下去。我壮了壮胆,继续说道:
“那我们这般立坛,行超度之举,与这十殿阎王的职责相比,是否算是越俎代庖,节外生枝?”
远公笑道:“设置此十殿阎君,本是我们东土的立教先贤,以方便法门,响应轮回,顺应民情,设十殿阎君之名,行因缘果报之事。
以实相而论,十殿阎君,自也是虚幻,有之无之,转世都通畅无阻,因果也丝毫不爽。
只是这因缘果报,在一般世人看来,终究虚幻无凭,半疑半信,而设此十殿阎君,桩桩件件,清晰明了,果报即成铁律,如此能收教化之功。
但是,先圣成法,亦不可拘泥。这十殿阎君,初设之时,华夏九州,才多少生人?而今又是多少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