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时开始,你就安排我,只去学那些个雕虫小技,什么岐黄!堪舆!却让于吉这厮,去亲证大道!去永离生死!去成你的什么器长!
师父!我对你历来敬爱有加啊!历来忠勇不二啊!你为什么要这般的区分彼此,这般的厚薄不一!
师父,你那日失踪之后,师兄弟们四海星散,只有我在此灵墟山上,遥望大湖,固守不去,一心等你重出江湖。
师父啊!孔门高贤之中,端木赐爱师情深,守圣墓最久,也不过六年,我却在此枯守了六百多年呐!
师父啊!在您失踪百十年后,一时各家着书立说,蔚然成风,也只有我慨然自任,效法儒门编修《论语》的做法,把往日里您的那些教导编撰成书。
编纂完成后,恐怕您境界高深莫测,而世风愚钝,不能理解这部书的微言大义,又以河上丈人之名,自加注解。您的这部经,才得以风行天下,人人这才知道,世间曾有您这位大宗师寂然走过。
师父啊,我还按您祖居地的做法,按贝叶经的体例,辑成一书,成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华语贝叶经。
师父啊!您睁开眼看看,于吉这厮,他做了什么?您睁开眼看看,他都对我们这些师兄弟做了什么!
师父啊!于吉这厮他用心不正,他用毒计害我啊!他针对我修行的吐纳导引之术,自创了一门房中邪术。师父!他知道我用占星术遍觅天下道术,以求长生,于是故意牵引五斗,变幻星相,诱使我去天柱山发现了什么《九丹金液经》!这厮给我设下这个大圈套!
师父啊,这个无耻之徒的这个无耻邪术,只要沾上一点,一旦在体内植入根苗,万古难消,我就得眼睁睁的看着,我这数百年道功,如同冰山见日,消融得无影无踪,丝缕不存呐!师父啊!”
这时,从西北方远远的升起一团乌云,越见越大,直奔灵墟山飘来,又不偏不倚,只飘到了慈庐顶上,正把它罩得个牢牢定定,其他地方仍是烈日当空,只这小小一座慈庐,却是乌云笼罩。
丁令威透过厚厚的桑叶,看着这奇妙而诡异的景象,一口大气也不敢出,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骇然。庐内的慈道人此时已经有点疯魔,声音听上去也已经不似本人。
“师父!我也没闲着!我道术确实远不及于吉,无论如何也害他不得。我恨呐!道门名师不可得,资质够格的徒弟更是了不可得,他先前,就得了五名天赋异秉的弟子,在华夏掀起偌大波浪。而到了近世,竟然又让于吉找到了几名资质特佳的门人!
我恨呐!我恨呐!我岂能坐视他嚣张!我也依葫芦画瓢,创下了一门毒术,种在了他那两个新收的得意弟子身上。
平常人等,一旦身中此术,绝难根治,时时情绪低落,日日抑郁难当,症重之时,惟思自戕,平时要想稍有缓解,只有酒色二途。师父,您看这条毒计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