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又简单交代了几句，便放他走了。

这一天可当真是惊心动魄，皇帝也觉得心累得很，他把玩着桌子上的笔，略微有些出神。

赵捷进来，见到的皇帝就是这副愣神的模样。

皇帝略抬了头，见是赵捷，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：“是岳父来了，坐，不语怎么样了？”

“已经睡下了，没什么大碍。”赵捷摇了摇头，落了座，“萧佩倒是受了点伤，怕是需要休养一阵子。”

“朕明日去看看他。”皇帝犹豫了一下，皱眉，还是说出了口，“萧佩给弘察送了枚狼牙。”

赵捷吃了一惊：“给弘察？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
“就弘察下山之前。”皇帝头疼，“朕本打算让他给弘察做伴读，都与弘察说过了。”

谁知道突然冒出这么一件事，也不知是何时起的心思。生死关头还特地让赵不语转送狼牙，也就自家那个粗神经的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。

赵捷也觉得有些棘手：“淮南侯知晓吗？”

皇帝摇了摇头：“不知道。朕也没法问，问了打算做儿女亲家吗？”

要是自家崽子有这个意思，那倒也罢了。这八字还没一撇呢！

而且这萧佩，到底喜欢男，还是女？

赵捷思索了片刻：“可淮南侯与陛下亲近，若是伴读不选萧佩，说不过去。”

“除非朕选赵不语。”皇帝打断赵捷的话，“借镇北将军府之力。”

“可。毕竟不语是弘察表兄，亲疏有别。”也算是个法子，“陛下不如与淮南侯私下聊聊？”

皇帝“啧”了一声，“朕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他敲了敲桌子：“朕是说赵不语有没有问题。”

赵捷懂了他的意思。

这还真不知道。

他苦笑：“臣也看不太出来。不过弘察惹人喜爱，这也说不准的事。”

皇帝真是脑壳子都要炸裂了：“萧佩是不能当伴读了，弘察身份特殊，太亲近不是好事。不语没个准信，朕这颗心也放心不下来。可若是换了其他人，身份上不太合适。”

选来选去，文臣家的没选出来，武将家的也成不了了！

“陛下不如选个小娘子？”赵捷突发奇想。

“小娘子？”皇帝反问，“不太合适吧？”

别说是本朝，就是历朝历代都没有选小娘子的先例。

“要的就是不合适。陛下既然选了弘察，那就没什么不合适的了。”赵捷这话说得拗口，皇帝却听懂了。

他想想，还真是这么回事，突然笑了起来：“这就是弘察整日念叨的‘造势’？”

选个小娘子，既避开了弘察身份暴露的风险，又抢先探了路，关键时候还能替弘察遮掩一番，实乃一箭三雕。

皇帝果断拍板：“好。朕这边也留意，也请岳父那边打听打听，看看武将家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小娘子，送进宫给弘察做伴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