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了京城都要遥控指挥亲爹给他干活,皇帝都想给他竖大拇指了。
若是安弘察在场,必定是会得意洋洋地告诉他,这就是向上管理的重要性。
领导一闲着就爱找事,那就得见缝插针地给领导派活,务必不能让他有大片的空闲时间,不然必定会作妖。
皇帝暂且不懂他这番“向上管理”的言论,却也把白纸放在案前,打算下了朝回来写。
是以大臣们一早见到的皇帝,一扫昨日的低气压,心情很好的模样。
安弘察这里就没有那么顺利了,他还是头一次在野外过夜,条件还是简陋了些,床铺睡得他有些硌得慌,第二日早早就起来了,连翠文都没有被惊动。
他拎着短靴蹑手蹑脚地走到营帐外,站在门口非常艰难地穿靴子,被昨夜也没睡好的陈武抓了个正着。
他骨子里的那股文人风气又在作祟,见安弘察这般不成体统的样子,指着安弘察的手都在抖:“这!”
大清早的,也不知道动静小点!安弘察连忙上前几步,把人带离营帐:“夫子小声些,大家都在休息呢。”
陈武昨日也被折腾得够呛,他本就是实打实的文人底子,又修撰了十几年的书,身子骨比安弘察还要娇惯,偏生他还没有坐马车的待遇,这一日下来,可是吃了不少苦头。
安弘察这一推,是把他推走了,可也加快了步伐,陈武本就酸疼不已的大腿顿时刺痛上头,激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。
这可把安弘察吓了一跳,陈夫子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。之前和自己对呛时不是挺中气十足的?毕竟这天底下敢指着鼻子骂安弘察的又能有几个。
他连忙松开推着陈武的手,看见他当场落泪的模样本想递块手帕过去,摸了半天也没摸到。
最后还是陈武自己缓过来,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脸,还不忘再瞪了安弘察一眼。
安弘察当真是一个肃然起敬,这妥妥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,见到活的了!
他规规矩矩地给陈武鞠了一躬:“是学生唐突了。”
陈武虽说总共就教过他一回,两人闹得还不甚愉快,可也确确实实是师生之谊,加上安弘察有意示好,陈武自然不好在拿腔作势。
他挪了一下身体,想要避开安弘察的礼,却又扯到腿上的伤,顿时又是一脸精彩。
安弘察要是到这种程度还猜不出陈武是为何当场落泪,他这么多年的饭那当真是白吃了。
不过其实和吃了多少饭没有太大关系,主要是安弘察前些日子刚在这上面吃了苦头,他不禁有些感同身受:“夫子怕是骑马伤着了吧?可要太医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