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皇帝老爹担心安弘察在路上受伤,把王太医也给安排上了,这各个都是老熟人。
陈武哪里拉得下来这脸面去寻太医,被安弘察一语道破后又有些羞赧:“臣怎样倒是无妨,倒是太子殿下,身为大安储君,是我大安的脸面,怎可如此不顾及?”
表情那叫一个痛心疾首,知道的是安弘察站在门口穿靴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当众打人了呢。
“啊对对对。”安弘察敷衍他,倒是伸手搀扶了起来,“我怎么样也只有夫子看见,天知地知夫子知我知,能有什么问题?倒是夫子,今日还得赶路,不如随我同乘马车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像陈武这种文人出身,一涉及到脸面,那可真是看得比天大,上回与安弘察授课时大发雷霆,也是觉得失了脸面。是以安弘察这个提议一出,他就断然拒绝:“臣还是骑马的好。”不过倒是没有避开安弘察扶他的手。
都这个样呢还嘴硬,安弘察心里觉得好笑,面上却不显:“夫子想骑马自然是随意,可学生得要夫子搭把手呢。夫子在朝堂多年,必然是知道学生从小体弱,不善骑射。就连骑马,也是定了要出访南诏前突击学的,只能算是马马虎虎。”
他长叹了一口气:“这不昨日才骑了一会儿,就出了洋相,外祖只好寻个借口让我坐车。可昨日已做了一天,今日要是再做,那当真是有些难看了,南诏特使还在,总不能给他们留下大安太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印象,这于日后的谈判也不利。”
安弘察这一段话说得那叫一个真真假假而又感人肺腑,对着他那张脸和礼贤下士的态度,谁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。
陈武自然也是,他嘴上没吱声,面色却已是松动了。
安弘察便最后浇上一勺油:“再者,父皇执意要让夫子来,就是看中了夫子学识渊博、能言善辩。这一堆出行的人里,外祖和淮南侯都是武将、蒲英文一个兵部尚书身份不合适,顾勉年岁又小了些怕是镇不住。至于我。”
安弘察轻笑一声:“怕是不丢人已是万幸。”
“殿下何必妄自菲薄。”陈武皱眉,“殿下的确不擅长诗文,可策论写得当真是极好的。”
不然以陈武这个自视清高的性子,顾勉一个小儿,便想请动他来?他教学生也是得挑上一轮的。
听到陈武说这话,安弘察就知道稳了,读书人若是护起犊子,那可真是一把好手,什么强权地位都不会放在眼里。
安弘察语带笑意:“居然能从夫子这里得了这么高的评价,学生当真是受宠若惊。不如夫子今日随学生同车,也好教导教导学生,以免到了南诏,失了分寸。”
安弘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陈武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,也不在拿腔作势了:“殿下涉政经验是少了些,这里也没个合适的人,只好有老夫代劳了。”
他拦住安弘察要继续送他的脚步:“殿下起得也过早了,这天才蒙蒙亮,不如回去再休息一会儿,路上也得舟车劳顿。”
安弘察便松开手,老老实实地看他进了营帐,才转身回去。
在营帐里还没觉得,这一出来就感受到了日头确实太早,不如回去给父皇写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