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弘察的及时赶到绝非偶然。
他与赵捷商定好后,是一点也没耽误,就往前线来了。
他们人少精干,兵强马壮,且又没有后勤耽误,速度比一般的行军要快很多,天黑的时候,再越过两片山头,就快到淮南侯的军营了。
偏偏这时下起了小雨。张俊一直在前面引路,见状连忙折回,看见安弘察正笨手笨脚地穿起油衣,头上的斗笠也戴得歪七扭八的。
他露出了笑容,连忙上前帮忙,替安弘察把帽子扶正,才问道:“殿下,下了雨前面就难走了,可要寻个落脚的地方,等雨停了再走?”
南方的秋雨大多来得快,去得也快,要么现在趁着雨小,紧赶几步;要么就是找个地方躲雨,等到雨停再出发。
安弘察思索了一下,问道:“赶几步吧。天已经黑了,这又是下雨天,夜路难走。”
张俊领命,便又回到前面领路。
等爬上一座山的半山腰,安弘察一抬眼,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,他连忙拍马上前:“张俊,那冒烟的地方是淮南侯的军营吗?”
张俊一直盯着前行的路,闻言也往安弘察指着的方向看去:“不对,那好像是南诏的营地。”
他指向了北边:“淮南侯的军营在这个方向,呈尖刀状刺进南诏战线中。”
那这是怎么回事?起了内乱?
“不好!”安弘察还想着看热闹,突然想起来,“顾勉还在南诏军营里。”
他一个文人,若是真起了内乱,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。
不知跟着他的那支队伍赶不赶得上起作用。
两人说话的功夫,只见南诏营的火势越来越大,连片的雨水也没能浇灭。
这一看就是故意纵火,又是军中,十有八九是后勤遭殃。
安弘察勒着马绳的手一紧:“顾勉恐怕没出来。”
他刚到南诏营,一切底细、路线都还在摸索当中,大晚上的起火必定是突袭,纵使是他自己警觉,这山路也不是好走的。
“张俊!”他唤道,“你挑两个认路的先去寻淮南侯 ,就说南诏营内乱,叫他带兵去趁火打劫。”
他从腰间摸出皇帝给他的手弩装备上,又把了把长剑 :“至于我们,去英雄救美!”
“殿下要亲自去?”张俊看他这副蓄势待发的模样,皱起了脸,“殿下不如也去淮南侯那?战场屋檐,殿下若是伤着哪了,陛下怕是得把臣给吃了。”
“嗐!天塌下来我顶着。”安弘察头都没抬,还在整理着手弩,“再说了,是我派他去的,自然得我去将他原模原样地带回来。”
张俊无奈,只好按他的吩咐,拆出人去送信淮南侯。剩下来的一队人则改路去南诏营。
这可是去战场,一群人都警惕了起来,安弘察使唤人领东西:“一人领一个,贴身放好,遇到那些不长眼的来围攻,就送他们上西天!”
一席话说得众人都露出了笑脸。
等再从山上下来,雨就更大了,安弘察顶着斗笠都能感觉到雨滴劈头盖脸地砸得他头皮疼。
“呸呸呸——”他吐了吐嘴边的雨水,“这天杀的南诏叫我吃这苦头,回头不扒他一层皮,我也改姓阿。”
转过弯,前面的几匹马突然奔驰出去,安弘察听见动静一抬头,就见阵型收整,把他合围在中间,张俊不见了人。
怎么回事?他手按在手弩上。
没过一会儿,张俊扯着个南诏人从弯道后过来,扔在安弘察面前:“殿下,这是南诏营里溃逃出来的士兵。”
果然是出了问题。
“问问看怎么回事。”
那南诏士兵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,张俊的脸色越听越严肃。
“殿下!说是身毒偷袭南诏前哨,前哨已全部沦陷。”
身毒偷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