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弘察脸色变都没变:“你们大乘佛教以‘普渡众生’为修行宗旨,以成佛作为最高的目标。可真?”
身毒小将略有些狐疑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这普渡众生,便是天大的笑话。”
安弘察这一句话可当真是炸了锅,那身毒小将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,一把撞在牢笼上,两手死死抓住栏杆吵安弘察怒吼着什么。
“哎。”安弘察笑眯眯的,“莫要生气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潘迪特·贾瓦哈拉尔·赫杰凡。”回答的不是身毒小将,而是看守牢狱的侍卫。
他小声地与安弘察解释道:“贾瓦哈拉尔是他的名,潘迪特是尊称,赫杰凡是他的姓。”
尊称?安弘察点了点头,真心夸赞:“好名字,一听就很尊贵。”
可惜贾瓦哈拉尔本人不这么想,他听着安弘察的语气,以为是在贬低他,安弘察甚至能感受到他飞溅的唾液。
他连忙拉着椅子往后坐了坐:“怎么夸你也这么激动?”
鸡同鸭讲。
安弘察无奈,对着侍卫说道:“你问问他,还想不想回身毒了?”
贾瓦哈拉尔那是起了十二分的警惕,侍卫无奈地翻译道:“他问殿下图谋什么?”
图谋?安弘察笑了一声:“大安与身毒既无往日之恩怨,也无近日之新仇。两地相隔甚远,有什么好图谋的?”
侍卫将话转达了。
贾瓦哈拉尔看起来是冷静了些,这位年轻的身毒小将开始注意到了自己方才的失礼,松开手理了理衣服,一副准备与安弘察详谈的架势。
安弘察可没有时间与他拉扯:“本宫可以放你走,作为交换,身毒要退兵。”
退兵?贾瓦哈拉尔脸色微变,他自然是想回身毒的。自小养尊处优的他哪吃过这一趟苦头?可退不退兵,决定权怕不是在他手上。
另一方面,无论是他,还是手下的所有人,都对偷袭被俘一事心存芥蒂。
要不是南诏给了错误的消息,谁胜谁负那还另当别论了。
他的犹豫被安弘察看在眼里,他笑着拍了拍手:“这可真是要钱不要命了。”
“这样。”安弘察也不强求,“你写封信,本宫让你替你送到身毒军营去,退不退兵由身毒主帅决定,可好?”
等安弘察从牢狱里出来,方才陪同的侍卫显得有些焦急:“殿下,当真是要放那贾瓦哈拉尔回去?身毒人向来言而无信,恐怕并不会履行退兵的承诺。”
“本宫也没指望他言而有信。”安弘察心中早有了成算,“和身毒人讲信用,那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。”
“那殿下是想?”
安弘察卖了个关子:“且等着看吧。”
算下来,贾瓦哈拉尔折在大安手里已经有段时间了。
若是身毒那里诚心救人,那该准备、该安排得也筹划得差不多。
若是决定送了贾瓦哈拉尔这条命,也到了时候。
贾瓦哈拉尔这张牌,握在手里久了,就是张死牌。不如放他回去搅动局面,摸清身毒的意图。
其实安弘察一直很奇怪,大安离南诏远,可身毒离南诏也不算近,怎么就发疯似得要进攻南诏了?
他思索了许久,觉得问题应当还是出在身毒内部。
倒也符合常理,内部矛盾激化严重,便想着对外扩张缓和,历朝历代皆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