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是安弘察惊讶,听见的百姓们都忍不住拼命往前伸头,想要看个究竟。
就连门口拦着百姓的守军都忍不住回头看。
“肃静!”京兆尹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。
他先是看了眼安弘察的脸色,发现看起来不像是发火的架势,才开始问那位小娘子:“李知由,你可知状告太子殿下属以下犯上,按大安律当杖三十?”
李知由深吸了一口气:“小女知晓。”
“好。”京兆尹签出一枚令来,“杖三十。”
安弘察怎么可能真让她受杖刑,别说是这个年纪的小娘子,受了三十杖十有八九活不下来,就算是看在自己的脸面和与李铁的交情,这杖也是打不下去的。
他上前一步,率先捡起令签塞进怀里:“不知本宫是何处触犯了大安律法?”
打算一把揭过。
京兆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,他也看向李知由。
李知由明显比方才更紧张了,她边上的姑娘也一把攥住他,颤颤巍巍、却义正严词:“小女!状告太子殿下所设的大学不招收女学生!大安律法中并没有对女子求学何有限制!”
这两句话像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,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:“呜呜呜——我也想上学!”
她这一崩溃带得在场的其他小娘子情绪也激动了起来,场面顿时一片混乱。
安弘察:......
他的第一反应是“啊”。
第二反应就是转头去看他爹。
我就说必定是这老头在作妖!有人害我!
皇帝的反应是回了他一个笑容。
好气哦,还得保持微笑。
“是本宫的错。”安弘察果断承认了错误。
“啊?”小娘子们眼泪还挂着呢,听到安弘察这么一说,顿时傻眼了。
安弘察无奈:“是本宫的错,孔夫子有言,有教无类,女子自然也是可以求学的。不知按律当如何处罚?”
一片寂静。
谁敢处罚他啊?
半晌,京兆尹才抖着嗓子说话:“殿下,律、律法中并无可参考的处罚条例。”
“那便罚太子一千两银子,明日便交来。”皇帝终终终于说话了。
对于小娘子们要求学的事情,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:“子不教父子过,朕也罚一千两。”
第二天,这件事就传遍了京城。
安弘察生怕小娘子们回去会受到家中长辈的责骂,特地骑马同行,一个个把人送回家。
小娘子们大胜而归,兴高采烈,一路上叽叽喳喳,缠着安弘察问什么时候考试,考些什么。
安弘察怎么知道,他只好敷衍:“等日程定下来了,会统一招考一轮。考什么得看打算学什么,譬如报军事学院,就得加试武学。”
姑娘们笑嘻嘻:“那我们若是去读了书,是和小郎君们一起授课吗?殿下会去时长看我们吗?”
安弘察:......
安弘察只觉得他今天的沉默比以往加起来都来得多。
等送小娘子们回家,他果断改变了策略,只在门口简单地与人嘱咐几句,连马都不敢下。
傲慢就傲慢吧,总比被安个太子妃好。
终于回宫了,精疲力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