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逻连忙跪下:“草民盛逻参见陛下。”
皇帝准备抬起的手一顿,收了回去:“盛逻?”
盛逻救回一条命,松了一口气,却是丝毫不敢卸力:“盛乃是家母姓,草民乃云南红河人,听闻大学招收学生,入京求学。”
他深知太子是皇帝的死穴,生怕自己触了眉头,因此可以避开涉及到安弘察的词汇。
皇帝却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未尽之言:“哦?可告示是今日才贴的,你到京城有几日了吧?”
盛逻还想狡辩,皇帝已经不想听他的片面之词:“这些日子都去了哪些地方?”
“先是去了云贵、接着走川蜀,一路往京城来。本想走江南欣赏一番美景的,半路听说殿下回京了,就直接过来了。”盛逻老老实实。
还是冲着弘察来的。这下不止是皇帝不高兴,顾勉都皱起了眉头,大有要不干脆把南诏王剁了以免夜长梦多给殿下平添事端的架势。
盛逻求饶:“草民也知晓这一趟来得唐突,可也是真心想求学。”
“你到大学去,可有想过如何面对昔日南诏臣民?”顾勉突然发问。
南诏学子本是一团散沙,若是让他聚集到一起去,岂不是自寻烦恼?
还不如宰了呢。
“盛逻。”皇帝突然说话,他微微一顿,“既然你这么自称,那朕便如此唤你。”
“陛下仁慈!”这便是愿意高高挂起,轻轻放过了,盛逻大喜。
“既然你想报考大学,那想必是已经知晓,本次为定向招生。”皇帝抬眼看他,说起话来不急不慢。
“草民知晓。”
“好。”皇帝靠在桌子上,“朕会让人给你换个身份。不论你能否考上,都得听朕安排,如何?”
盛逻哪有说不的权利,但他还是带着几分为难:“草民能听殿下差遣吗?”
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了几分:“草民——”
“不行。”皇帝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,盛逻脸上的沮丧溢于言表。
“待你学成毕业后,再做定夺。”
一句话又高兴起来,开开心心地走了。
顾勉的眉头就没放松过:“陛下,南诏王并非池中之物,与虎谋皮只怕夜长梦多。”
“与虎谋皮?”皇帝摇了摇头,“算不得。顶多是只狼,还是半驯服的。”
“可是殿下那边……”
半驯服的狼,和衷心的猎犬差别还是很大的。顾勉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确实。这也是方才为何皇帝起了杀意。
他犹豫了一下:“算了。”
“等朕晚些时候问问弘察,看看他怎么个意思。”
“啊?”
安弘察正在埋头苦吃,就听见他爹给他送来了“好”消息。
“他想见你的,被朕拦下来。你看看,打算怎么处置他。”
安弘察攥着筷子,有些惊讶:“他要上学啊?他都多大年纪了,又是十足的老油条,还来占我一个名额,害不害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