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这是有类汉武啊!”李铁匆忙赶来,知晓了安弘察的意图,摸了摸他那山羊胡子,如是说道。
吓得安弘察差点从榻上跳起来:“不敢当不敢当。”
我可真是谢谢你了,说大话连草稿都不用打,“我要是有汉武一半的本事,就是咱们老安家祖坟冒青烟了。”
还有类汉武,想都不敢想。
皇家两人坐在东宫里嘀嘀咕咕,商量了好一阵子,决定还是得拉个壮丁来牵头这件事。
李铁,便是那个壮丁。
这位大佬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,听见了太子殿下的“奇思妙想”,并未嗤之以鼻,而是仔细想了想,接着就说出了方才那番惊天言论。
把太子殿下吓了一跳。
“哪里像汉武?”皇帝的老父亲滤镜相当重,“他汉武穷兵三十年,以致国库空虚百姓困苦——”
“瞎讲!”安弘察连忙去捂他的嘴,“人家开疆拓土,集权定国,要不是人家,还想拿下南诏?父皇还是对着岭南百越哭吧!”
皇帝一把扯开安弘察的手:“怎么着?朕还不如他?”
安弘察哼哼唧唧,那确实是不如:“父皇比起儿臣来自然是厉害上千倍万倍的。人家开疆拓土多早啊,为江山社稷奠基的功劳,早咱们百个坟头呢!”
李铁假咳了一声,提示这两人自己还在:“臣的意思是,殿下这三代分家的主意,有类汉武的推恩令。若是想施行,倒是可以学上一学。”
皇帝坐直了身体,不再与安弘察插科打诨:“怎讲?”
难得的严肃。
安弘察也正襟危坐。
“推恩令向来有‘天下第一阳谋’之称,一方面在于其难以破解,另一方面在于其构思之巧妙。”
李铁也坐了下来,好婉婉道来:“诸侯王们既可以将王位传与嫡长子们继承,也可将土地分给其他子嗣,这是来自于皇家的恩赐。击鼓传花式的转移矛盾,朝廷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“可我是想集,而不是分,似乎和推恩令反而背道而驰了?”安弘察疑惑,“这样容易招致反叛、尤其是那些大地主家。”
“没有区别。”李铁笑着摇头。
“皆是困兽。”皇帝也赞同。
“只是确实不能如殿下所说的那般直接。”李铁为官多年,对这些“小手段”自然是手到擒来,“不如顺着殿下的思路,改‘取消’,为自选。”
把选择权交到拥有所有权的人手里,由他们自行决定三代开外的“族人”能否分得一杯羹。
安弘察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父皇先前还说我狠毒,这真正狠毒的在这呢。”
自选的意思那就是摇摆不定,想分一杯羹的旁支、和不想分享的主支,这可得闹上天去。
“殿下过奖。”李铁笑眯眯地认下,“殿下若是想推行,当下便是好时机。天寒地冻的不容易生事,要是等春暖花开,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使坏呢。”
“现在啊?”这也太快了,过家家都没这么快,安弘察转头去看他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