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不再听安弘察的花言巧语,而是直接叫来曹武德:“去告诉翠文,要是再让太子殿下穿得这么素就出门,朕就唯她是问。”
“唉唉唉——”安弘察想阻止。
“不必再说。”皇帝止住他的话头,“朕就是不讲理。”
要不是说亲生的呢,这句简直和太子殿下平日里耍赖如出一辙。
曹武德偷着笑应下,还不忘火上浇油:“那殿下的膳食是不是也得改按份例上?”
“曹总管!”这是太子殿下的反应。
皇帝被提点了,点头:“自然。”
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弘察:“吃,把朕吃垮。”
就是一头猪,也不能光凭吃,把堂堂天下之主吃垮啊!
曹武德打圆场:“也不是让殿下一个人吃。东宫里人也不少,殿下每样都尝尝,再赏给他们就是了。”
也行吧。
爹要崽吃,崽不得不吃,还得埋头狂吃。
又是让崽叹气的一天。
——
太子殿下嘴上说着不情愿,可还是批了李辉那两万五千两黄金,一时间朝野震惊。
这可是两万五千两黄金!实打实到手、任意支配的!
即便是能从中捞下一点添头,都是一笔着实不小的金额。
两万五千两黄金带来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,大到让所有人都忽视了附加的七万五千两黄金的任务。
疏浚河道、整顿漕运,听起来是件不小的活,可大办也是办,小办也是办,全凭心愿。
心、愿。
心里愿意怎么办,那就怎么办。
别说是派特使了,就算是太子、皇帝亲至,那也是这么个办法。
官场上的规矩。
不止很多大臣这么想,朝堂上的人这么想、漕运各路利益方这么想。
李辉本人也是这么想的。
陛下如此轻易就同意换人,说明什么?
说明雷声大、雨点小啊!
办出几件实事来,抓几只鸡出来杀杀,就差不多了。
既交得了差、也肃清了风气、也落得了实际的好处。
李辉自京城离开,到达的第一站便是德州。
德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点,它坐落于齐鲁大地,距离李辉身后的世家腹地处于一个若即若离的节点。
近,是世家触手可及、可以发力、调停的近。
远,也确实是在世家腹地之外,避开嫌疑。
抛开对于李辉自身的意义而言,德州在漕运沿线也是一个重要的支点。
大安漕运自成一套体系,选用的是支运法。
何为支运?
便是有漕的地方,将漕粮运至运河沿线的淮安、徐州、临清、德州四仓,再由各地方官军在各仓之间调拨运转、最后交至京、通二仓归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