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只有一头牛，一辆板车，要是去借，只能找古月和何大山。

要不然，就只能去外村租牛车了。

狗剩狠狠甩了他儿子一巴掌，也不管他儿子鬼哭狼嚎的模样，吩咐桂花嫂带着小石头去找古月，他自己则去找了何大山。

因为急糊涂了，竟连自己老爹老娘都忘了先扛到床上去。

却说狗剩到了何大山门口，舔了舔嘴唇，终于厚着脸皮推开了大门。

赵氏正在院子里给何大山洗着衣服，见到两手空空的狗剩，脸色就不好看了。

不说自己男人的伤，就是自己脸上的抓伤，也没见狗剩家一个人上门来认错。

这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，手里竟然连个礼数都没有。

这是打量着自己男人这几年太过宽厚待人了吗？

赵氏不说话，只冷漠地看着狗剩。

万一人家是拿了钱来的呢？

她抱着一丝的希望想着。

“伯娘，我想来借你们家的板车用一下，我爹娘生病了，送他们去镇上一下，回来就还你们。”

赵氏缓缓开了口：“就这事？”

狗剩点了点头，带了企求的神色道：“对，就这事。”

“没别的啦？”赵氏追问了一句。

狗剩不明所以，仍旧老实答道：“没别的了。”

赵氏几乎气笑了出来。

这没脸没皮的东西，还真是敢说啊！

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，质问道：“狗剩，你看看，我这是啥？”

狗剩看着赵氏的伤，下意识地回道：“伯娘，这是脸啊，怎么了吗？”

“没错，这是脸。”赵氏冷笑道：“但是，这脸现在已经被你娘抓没了，所以……没门”

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木盆，里面装着刚刚洗完衣服的脏水，不由分说，就往狗剩身上泼去。

狗剩没有想到竟会得到这么一个待遇，一时又气又怒，还没开口，就被赵氏拿起大扫帚赶了出去。

“没脸的东西，还敢上门来借东西，我呸！看我家老头子好欺负是吗？狗剩，做人良心可不能被狗吃了，要不然，小心被村里人的唾沫淹死。”

赵氏气呼呼地说完这些话，拿扫帚扫起地上的灰，往狗剩身上扬去。

狗剩一时身上又是水又是灰的，只能狼狈不堪地跳了开来。

见赶走了狗剩，赵氏才转身，气哼哼地将大门闩上。

狗剩没法，只能先行回家换过干净的衣服。

走到半道，远远看到被扔了一头一脸烂菜叶的桂花嫂和小石头。

桂花嫂铁青着脸，手上还死死拽着她儿子。

几人走近，狗剩这才看发现，小石头身上一股难闻的臭味。

他细闻了闻，那令人作呕的味道，竟是一颗挂在身上的臭鸡蛋散发出来的。

“出了什么事？”

狗剩和桂花嫂两人看到对方灰头土脸的样子，都失声惊叫起来。